,扯过一张出勤表,从头到尾扫了一眼,递给他,细长如老鸹爪子一般的手指点着右下角,让他签字。
他从抽屉里掏出三张嘎嘎新的五块钱票子递过去,“先前说好的一天一块钱,你表现好,多给你两块,算是奖金。”
“谢谢领导!”孙建平接过来,道了声谢。
“谢什么!”郎主任那张刀条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却也只是一瞬即逝,“天不早了你抓紧回吧,明天不用来了。”
这人……
孙建平有些郁闷的看了他一眼,连句客套话都不愿意说么?
他把十五块钱揣进口袋,转身往外走,郎主任又砰砰敲了两下窗户,冲他招手。
孙建平又折返回来,“主任您还有啥指示?”
郎主任低头看了一下文件,想了想又冲他摆摆手,“没事了你回去吧!”
“嗯!”
孙建平赶着乌龙马往回走,乌龙马这几天吃鸡蛋吃得嘴都刁了,刚走出杜尔基公社就停下来,扭头看着他。
见他装糊涂,乌龙马急得跺跺脚,张开嘴巴,高高仰起脖子,做出一个吃鸡蛋的动作,孙建平瞟了他一眼,继续装傻充愣。
乌龙马急得嘶嘶叫唤起来,主人主人,给俩鸡蛋吃呗!
馋了!
“你比咱家老猫都馋!”孙建平寻思反正还有三千多斤鸡蛋呢,就算是一天喂牠一斤又何妨?
他跳下马车,掏出俩鸡蛋,打开,倒进牠嘴里,乌龙马眯缝着眼睛,享受着嫩滑的鸡蛋划过喉咙的感觉……
爽!
“这回能走了吧!”孙建平拍拍乌龙马的脖子,喂过鸡蛋的马就是不一样,夕阳之下,马毛根根发亮,耳朵高高竖起,墨黑色的皮毛下,全是一条条遒结有力的肌肉块!
这匹三岁半的儿马子状态达到了最佳!
“走,回家去!”孙建平坐在马车上,一摇鞭子,“驾!”
乌龙马拉着马车,脚步轻快的跑在回家的路上,月亮出来了,银沙洒满大地,一切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一般,变得模糊又朦胧。
乌龙马忽然停住脚步,一个劲向后退,孙建平急忙双手抓住车厢板,仔细往前边一看,顿时如一盆冷水从头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