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站在宫门口, 决定如果等不到对福康公主的处置,他就先不走了。
他昂然地站着,如同贞男烈女的楷模, 看上去威严不可侵犯。
等啊等,官家怎么还没有让他进去商量呢。
继续等,一直从黑夜等到白天,官家是不是忘了这事儿了, 怎么不像往常一样请他进去呢。
这时候苏洵过来了:“司马公别来无恙。”他站到了司马光的身边。
司马光记得他, 他是喜欢游玩的川人,虽然科举那年名动京师,可是他后来跑去游玩去了。怎么今天他会来到了这里。
苏洵:“在下苏洵,号老泉, 特意来找司马公有要事相商。”他态度看起来很古怪。司马光不由得询问:“到底有何事呢。”
苏洵顾左右而言他:“我曾读过您写的奏折, 关于劝官家立濮王之子为太子的那些奏折,公之忠节真是天日昭昭。”
司马光:“你说这些又为了何事。”
苏洵凑上来:“陛下无子,濮王之子若真的过继承宗,他的儿子那就是…”
司马光点头, 若濮王之子当了皇帝,他的儿子就是皇子, 未来的太子也未可知啊。”他开始回忆, 濮王之子赵宗实,嫡妻有一个儿子赵仲针,似乎也十多岁了。可是你提起这个孩子有何意思。
苏洵:“这世上多的是想太多的庸人, 濮王之孙, 现在只是宗室里面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儿,但是若有来日,他的身份会高不可攀, 何不投资一下奇货呢。”
司马光吃了一惊,这谁,这人是姜太公吗,放的钓鱼线这么老长,听上去似乎是个乱臣贼子。他看着苏洵,这人到底是谁。
苏洵:“您的老邻居啊,同时也是你的朋友,你们还在一起共事过…”
谁?
片刻后,司马光跟随苏洵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宫门,他刚走,柴郡主就带着韩公子大模大样进了宫门。
柴郡主还往后看了一眼,叹息:作为一个四体不怎么勤的书生,这一旦迈开腿,速度真是快呀。”
司马光当然跑得快了,他听苏洵一说,就明白到底是谁想当姜子牙,又成了吕不韦,那不就是他的好邻居王安石吗?他眼前浮现对方满脸的大胡子,不禁咬牙切齿加快了步子。
苏洵都有些跟不上,他看着司马光飞扬的帽子,在心里嘀咕,据说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啊,交情特别深,怎么现在看上去不是这回事儿。
苏洵毕竟不是曹皇后派出来的密探,看不出这对老邻居之间的暗流汹涌,更不知道自从王安石给老朋友分享了自己的变法之梦,两人之间的鸿沟已经难以弥合。他只能按照自己的台词本,不停说着各种意味不明的劝告。
“不要这么着急,我看那濮王孙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听得懂奏折。”
司马光:听得懂更糟糕,那岂不是更容易被王安石那大胡子给影响。
苏洵:“王孙领悟力惊人,我听皇后的侄子曹评说他自幼不凡,还是个小孩子,就能坐在书房从早晨读到晚上,甚至为了磨练自己,大热天也不准别人给他扇风扇。”
司马光更着急:“这样好的王孙,不能落到那大胡子的圈套啊。”
苏洵继续拱火:“而且濮王孙真不愧是赵家子孙,从小就爱听开国的赵官家北攻燕云的事迹,还说祖宗有吞燕云的大志,可惜战败,他作为子孙,更要知道西北军事。今天就和王安石讨论这个呢。”
司马光气坏了,这位王孙极有可能是下下一代的陛下,却自幼对战争感兴趣,此时应该有人引导他,告诉他退让容忍的和平之策,而不是让王安石那厮,纵容这个小孩所谓收复燕云的壮志,到时候贸然的在边境引发战争怎么办?”
真是祸国殃民!
司马光急冲冲往苏洵指的方向去,苏洵还按照自己的台词本,一路上添油加火:“这位濮王孙尊师重道,非常在乎自己的老师,每天见到老师之前都必须换上符合规矩的衣裳。”
司马光:“万一王安石想办法让年幼王孙将他当了帝师,那就糟糕了。”
苏洵:“我看濮王孙很喜欢王安石,再说他们说起西夏战争的样子,简直是志同道合。”
司马光:车夫加速。
司马光风驰电掣赶来的时候,现年十岁的濮王孙正一脸无辜地坐在樊楼,转头问:“表叔表叔,这里有好看的话本表演吗。”
濮王孙确实和王安石在一起,但这个小孩目光掠过王安石,然后看向他身后的曹公子,因为他乃是曹公子以看话本的名目悄悄带出来的。
这位曹皇后的侄子发挥自己的外戚人脉,把濮王孙拐出来看表演,现在他正大包大揽:“这里的表演很好看。”说罢他拿出不少话本子:“想看哪一个?”
濮王孙开始聚精会神挑话本子,对其他事物毫不关注,毕竟他才十岁。
王安石瞅瞅濮王孙,又看看曹公子:“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
曹公子:“好歹修修胡子,换身衣裳。”王安石表示无奈。
曹公子:“你总是有自家孩子吧,你是怎么和你儿子交流的。”
王安石:“他已经疯了,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