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璟宴交给玉嫔抚养最好由张太傅提出。”周如芸道。
张贵妃点了点头,若是她自己提出,皇上未必会打消对张家的猜疑,可问题是如何才能让张太傅去提。
他现在恐怕就指着二皇子做张氏家族的倚仗呢,如何肯轻易让出。
“祖父只怕不肯。”张贵妃道。
周如芸心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来,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张贵妃附耳过来。
张贵妃听了她的话,犹疑道:“这怕是不太好,我...”
周如芸握住她的双肩,道:“你真的想眼睁睁看着张氏一族覆灭吗?”
张贵妃忙急急摇头,她自是不愿意的,她咬了咬牙,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日周如芸带着沈璟煜从储秀宫回来的时候,又到了晚膳时间。
一进永寿宫,就看到了正殿外的小喜子,小喜子是洪公公的徒弟,也是近身伺候沈承颐的,看来皇上此刻就在永寿宫。
周如芸拉着沈璟煜施施然走了进去,就见沈承颐正眼角含喜喝着柳氏亲手做的酸梅汤。
“父皇!”沈璟煜已经三岁出头,见到沈承颐便飞奔了过去。
沈承颐将沈璟煜抱到自己膝上,端起酸梅汤喂他喝了两口。
小家伙受不得酸,喝了两口挤眉弄眼逗的沈承颐哈哈大笑。
周如芸行了礼,净了手后坐在沈承颐对面也喝起了酸梅汤,夏末虽不算太热,但她从储秀宫走回来还是有些燥燥的,喝上几口酸梅汤倒是解渴的紧。
她喝的很慢,小口小口的啜饮。她在等沈承颐开口,他有事要跟她说,且是件让他心悦的事。
“芸儿,今天张太傅上了道折子,话里话外都是心疼自己孙女养育孩儿辛苦,想让朕再为二皇子另择一位养母。”
自从沈承颐表达了要立周如芸为后,他便时常会与周如芸聊些前朝的事,偶尔周如芸也能帮他略解忧惑。
周如芸略显惊讶道:“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出这茬了?”
沈承颐意味深长道:“张太傅还没老糊涂!”
“朝政上的事臣妾不懂,不过臣妾与张贵妃亲厚,张贵妃倒是经常与臣妾说起张太傅。”周如芸道。
“哦,张贵妃都说过什么?”沈承颐将沈璟煜从自己的腿上放了下去,让他去逗‘白猫儿’玩。
周如芸道:“张贵妃说上次省亲的时候,张太傅就劝她把二皇子交给她人抚养。虽然张氏一族都对皇上忠心耿耿,但张太傅怕有心之人挑拨离间,说张贵妃收养先皇后嫡子是别有居心。张家三朝元老,一直忠于皇室,愿为沈家鞠躬尽瘁,为了不让皇上疑心,还是应该避嫌才是。
张贵妃说张太傅老泪纵横,直言张家承蒙皇恩浩荡,惟愿子孙后代都能成为朝廷栋梁,忠心报国,若是被有心人挑拨了君臣关系,岂不痛哉。
只是张贵妃实在舍不得二皇子,并未当场同意张太傅的提议。
后来张太傅更是频频家书相劝,张贵妃终是忍痛割爱,答应了他老人家的请求。
看来,老太傅是得了张贵妃的信马上就给皇上上了折子,他定是怕张贵妃反悔了呢。”
沈承颐微微眯了眯眼,“芸儿可知前朝那些阻挠你为后的折子都是谁嘱意的?”
周如芸知道沈承颐不好糊弄,继续说道:“臣妾知道,张贵妃与臣妾无话不说,并未瞒着臣妾。张太傅最疼爱张贵妃,自然希望她能为人正室,如今皇后之位空缺,怜子之心让他起了私心,想替自己的孙女争取一下,臣妾觉得人都有私心,这无可厚非。”
“可朕怎么觉得张太傅前后矛盾的紧,不顾一切争夺后位,又忍痛割爱让出嫡皇子的抚养权。”沈承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叩着。
“臣妾以为正是因为张太傅想要为孙女求得皇后之位,才会忍痛割爱让出嫡皇子的抚养权,有所求必然会有所失,在张太傅的心中,他已然做出了选择。”周如芸知道沈承颐听得懂自己的意思。
她想传达给他,张太傅在意的是他的宝贝孙女能否幸福,而不是嫡皇子能给张家带来的机会。
沈承颐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张太傅舐犊情深,朕甚是感动,只是皇后之位朕属意芸儿,朕不会改。至于他的奏折,朕倒是可以允准,芸儿觉得谁来抚养二皇子比较合适?芸儿可愿亲自抚养?”
周如芸摇了摇头说道:“臣妾已有煜儿陪在身侧,不敢贪心再抚养二皇子,皇贵妃又怀有龙胎,恐怕也是不便,永清公主年幼,舒妃妹妹恐怕也法分心照顾二皇子,玉嫔倒是有照顾孩儿的经验,皇上以为如何?就是玉嫔位份较低,不知会不会委屈了二皇子?”
沈承颐其实也是想把二皇子交给周昕惠抚养的,她细心谨慎,又没有争宠的心思,不会利用皇子争宠,她会是个好母亲。
“芸儿果然懂朕,与朕想到一块儿去了,至于位份,芸儿不用担心,朕会册封玉嫔为玉妃,皇子的母亲位份至少要在妃位才是。”
周如芸忙起身行了大礼,“臣妾替玉嫔谢皇上隆恩。”
沈承颐笑意盈盈,周如芸趁机说道:“皇上把嫡皇子给了玉嫔抚养,但张太傅所求的皇后之位皇上也无法应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