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昕惠不见半分气恼,淡定且坚决地看着周如芸道:“三姐姐,我愿意!”
“你可知你要面临的是什么?”周如芸怕她日后后悔,不自觉又问道。
“知道,我不在乎。三姐姐你以为若是我不答应,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父亲现在一切都听从白氏母女的,我留在周府能有什么好前途,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倒不如冒险去搏一搏,说不定我就能大仇得报,就算不能,我也绝不让她好过!”
周昕惠恨恨地说道。
周如芸默默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生在这样的人家,成为一个庶女,她们都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被命运推着走。
但周如芸不甘心,她总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到了宣王府我会想办法护着你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让你走到那一步。”周如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护住她,但她会尽力。
周昕惠感激地朝周如芸笑了笑,“便是走到那一步,也无妨,三姐姐不必介怀。”
周如芸回到柳姨娘处时她已经睡醒,她的十指指甲被撬,虽然已经被周如芸细心包扎好,但这会儿却又开始钻心疼痛起来,想来是放松下来便越发感觉到疼痛难忍。
香儿见自己的主子疼的满头大汗,急得快哭了出来,对于她来说,柳姨娘不仅仅是自己的主子,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姐外唯一对自己真心好的人。
见周如芸回来,柳姨娘怕她担心,扯出笑来,“做了个噩梦,惊了一头冷汗,还把香儿给吓了一跳。”
周如芸不忍心拆穿她善意的伪装,拿了帕子坐在她的床侧细心帮她擦拭着鬓边的冷汗。
“香儿,好久没喝你煮的糯米粥了,我想喝了。”周如芸看着一边欲言又止的香儿,她知道香儿想说什么,但她早已了然于心,自不必多说了。
香儿闻言,忙道:“奴婢这就去煮。”说着就退了出去,能为主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感到很开心。
“你把香儿支走,是有话要与母亲说吧。”柳姨娘道。
周如芸笑了笑,果然知女莫若母。
“母亲,我想到了把你救出去的法子了,但这个法子需要母亲受点委屈。”周如芸拉着柳氏的手,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她知道这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她却总觉得这能减轻母亲的疼痛,小时候她手受伤了,母亲这般给她吹,她就会觉得不那么痛了。
柳氏微微皱了皱眉道:“母亲不怕受委屈,但母亲怕你为了救我而冒险。”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救你出去不仅仅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你在周家,我处处受周若瑾掣肘,只有把你救出去,我才能更好地筹谋。”
周如芸怕柳氏为了自己不配合,连忙解释。
柳氏拧眉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我帮不上你什么,至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既然如此,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周如芸又走到窗前看了看随后将门窗都紧闭,才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柳氏,柳氏虽仍有些不安,但她知道这才是更好的选择。
母女俩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门就被从外间推开,还以为是香儿煮粥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周延礼。
柳姨娘看到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他冷漠而又无情地命令府兵拔去她的十根指甲时,她就对他再没了期望,这么多年的情与爱到底是错付了。
周如芸感觉到了母亲的战栗,她捏了捏她的手心,用眼神告诉她,不要怕,她在呢,她绝不会再让他伤害她了。
周延礼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满脸都是虚伪的关切,“岑霜,你怎么样了?都是孙氏那个贱人,害你受了这么多苦,其实我根本不信那个贱婢的话,你的为人我如何不知,只是当时她说的言之凿凿,又有那么多族亲在,纵然我再不舍得你受刑,我总是不好包庇你的,你会怪我吗?”
他说着撩起衣袍下摆也坐在了床侧,周如芸不着痕迹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和他坐在一起,让她觉得恶心。
柳氏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惧意,这让他很不满,“岑霜是在怪我吗?”
他语气骤然变冷,这个女人也太不识抬举了,给脸不要脸。要不是周若瑾让他过来稳住周如芸母女,他才不可能这般哄她。他现在已然位居五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须看这个妓子出身的女人的脸色,他早就厌烦了她,要不是她的女儿在王爷面前还算得脸,他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父亲,姨娘今日差点被冤沉塘,难道她连伤心一下都不行吗?”周如芸语气恭敬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有质问的意思。
周延礼没想到这个一向乖顺听话的女儿如今也敢质问自己了,更加不爽,不过就是做了宣王庶妃,就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这样的女儿纵然她以后为妃,自己也别想从她那里得到好处,回头还是应该让他的瑾儿好生管教管教她。
“芸儿这是在指责父亲没有护好你姨娘吗?”周延礼不悦道。
周如芸冷笑,但语气仍然恭顺让周延礼无法发作,“芸儿不敢,只是芸儿听说母亲的指甲是父亲令人拔去的,拶行也是父亲的命令,甚至母亲后背的鞭伤也是父亲亲自行刑的,如此,芸儿和母亲难道还要感谢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