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来我往打机锋(1 / 2)

墨遐三兄妹在荣安堂,一贯是不受待见的。来到院子,竟是连个迎接的大丫鬟都没有,反倒是几个进不去屋子的三等小丫头在前带路打帘。 尽管已经习惯,墨思芸的眼中仍旧闪过一丝难过。 墨遐感受到墨思芸的情绪,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掌心的小肉手。 墨遐进了屋中,便看到墨思珍和墨云朝一左一右地依偎在老夫人身边。 墨云朝更是得意洋洋地看着墨遐,眉眼间是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 墨遐心下了然,垂下眼眸规规矩矩行礼。 墨清跟在墨遐身后,见着墨思珍和墨云朝并未起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却并未多说,随着墨遐一道俯身。 墨云朝扯了扯老夫人的衣袖,鼓着有些胖胖的腮帮子,装作很是委屈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转而看向墨遐,慈善的眉眼瞬间便带了几分不喜:“墨遐,你可知错。” 墨遐低着头,仿佛听不懂老夫人在说什么:“祖母,孙儿何错之有?还望祖母明示。” 墨云朝早早来到荣安堂,就是为了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如今老夫人摆明了为他撑腰,更是底气十足:“二哥,祖母面前莫非你还想装模作样?你今日在马车上对我和大哥说的话莫不是忘了。” 墨遐恍然大悟:“三弟原来是指这一件事。” 接着墨遐迅速朝着老夫人下拜,万分诚恳:“祖母明鉴,今日孙儿却是训斥了三弟,可实是事出有因。还望祖母听孙儿道来,再做定夺。” 老夫人不喜墨遐是真,素日偏袒墨云朝也是真。 可见着墨遐一幅真情至意的模样,又想着墨遐一贯恭谨孝悌,在府中也是常常相让墨云阳墨云朝兄弟。 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老夫人心中倒是有了些许计较:“你身为兄长,殴打幼弟,便是你的不对。你倒是说说还有些什么理由,能让我饶恕你的罪过。” 殴打幼弟...... 墨遐险些没忍住自己的白眼。 不过老夫人面前,他还是非常规矩,一言一行如同刻出来一般,让人看着便心生舒畅:“祖母,今日马车中,四弟与孙儿拌嘴。孙儿顾 念四弟年幼,便也是纵容宽许,未曾言语。可是四弟不依不饶,言语中竟是涉及端明皇后。” 墨遐说到此处,故意停顿。 抬头觑着老夫人神色微变,低头掩去眼中果然如此的笑意,继续口齿清朗,道:“世人皆知,陛下爱重端明皇后,从不许旁人辱及皇后娘娘半分。半年前,户部员外郎赵大人酒后失态,言极琼贵妃娘娘庄稳持重更甚端明皇后,被陛下以侮辱先后之名,抄家流放。四弟性子无拘,天真烂漫,孙儿实是担心四弟日后祸从口出,害了明襄侯府,这才出言训斥。至于殴打——” 墨遐看着膝下青砖,唇眼微勾,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说出的话却仿佛是十分懊恼自己的鲁莽:“也是担心四弟日后不成器,才以兄长名义规之劝之。四弟,若是今日二哥有何不妥之处,二哥在这里给你道歉。都是一家人,万事兴顺方为长久之道,切莫因一点小事伤了我们兄弟间的和气。” 墨云朝被墨遐的话缠得晕晕绕绕,都顾不上反驳墨遐,只记得他污蔑自己侮辱端明皇后:“二哥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今日什么时候提及了端明皇后?分明是你自己在这颠倒黑白。” 墨遐毫不畏惧地回看墨云朝:“四弟,我因保护五皇子殿下而受伤,宫中人尽皆知。幸得皇后娘娘庇佑,方能安然无恙。你在马车上嘲讽我伤口多日不曾痊愈,岂不就是嘲讽皇后娘娘私心自用,身后不愿福泽万民?若是让陛下得知四弟如此想法,明襄侯府危矣。” 墨遐边说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墨云朝,过了好一会儿,忽地又叹了口气,垂着头十分沮丧道:“祖母,是孙儿错了。四弟确实没有提及端明皇后,是孙儿过于瞻前顾后,杯弓蛇影,还请祖母责罚。” 呵呵,你会添油加醋,老子还会大小语言呢。 也不看看老夫人这一辈子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在侯府夹缝生存这么久,跟我玩心理,你还嫩了点。 看着墨遐一脸无辜不似作伪地神情,墨云朝险些被气晕。跳下榻就想去追打墨遐,衣袖却被人拉住。 墨云朝回头一看,却见墨思珍凝着漆黑地眼珠望着自己,在老夫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摇头。 墨云 朝一向有些怵自己这个妹妹,见墨思珍如此,尽管心下仍旧不服,却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老夫人疼爱墨云朝不假,但更为重视自己的荣华富贵。见墨遐并未抵赖殴打墨云朝一事,反而一脸愧疚地承认错误,心中天枰已经有些倾斜墨遐。 又想到赵家一夜倾覆的命运,心中不免发寒,看着墨云朝,神色已是带了些责怪:“朝儿,你二哥这次做得倒是不错,端明皇后岂是我们能够随意提及的。你在宫中给七皇子殿下做伴读,更该谨言慎行,莫要给侯府招祸才是。” 墨云朝很委屈,想要为自己辩解。 墨思珍眼疾手快地按住墨云朝的手,抢先一步道:“祖母,四哥性子确实草率了些。今日是他不知分寸,也受到了二哥的教训。现在定是忏悔心虚,日后也会时时铭记。” “祖母德高望重,扶持着父亲守住我们明襄侯府赫赫家业,最是劳苦功高。依孙女看,四哥还是要经常到祖母这来,接受祖母的教导,改一改他的性子。只盼祖母不嫌弃才是呢。” 墨遐听着墨思珍轻描淡写便将此事一笔带过,又为墨云朝多争取了一个常来荣安堂的理由,知道今日与墨云朝的交锋,只能到此为止。 叹了口气,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