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遐正在出神,就感觉自己的腰上围了一截粗粗的手臂。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甜甜的眷恋:“阿遐,绿豆汤还没好吗?” 感受着腰间的力道,墨遐将锅铲放下,转过身蹲在小团子面前,忍不住捏了捏陆尘彰肉肉的脸蛋:“殿下,汤马上就熬好了,您先去房间等一等好不好?” 谁知陆尘彰不高兴了,撅着粉粉的小嘴巴,拉着墨遐的手臂不肯放开:“不好,我就要和阿遐在一起。” 开阳宫条件并不好,没有多余的冰块,小厨房闷热窒人。要不是为了做饭,墨遐是不会踏进这里一步的。 看着陆尘彰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墨遐掏出帕子细细地给他擦了擦汗,又知道陆尘彰素来倔强,轻易不会更改主意,所以只能牵着他朝门口走去:“殿下,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好不好?” 陆尘彰似乎还是很不高兴,但他也知道自己在厨房待着会影响到墨遐,所以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阿遐,你要快些。” 墨遐温柔地笑着:“好。” 绿豆汤总算熬好。 墨遐拿出两个陶碗,将其盛放进去。又将陶碗放在托盘上,端起托盘朝着门外走去:“殿下,咱们回房喝汤啦。” 作为皇宫中人憎鬼厌的存在,陆尘彰居住的开阳宫就和他的本人一般,是皇宫众人绝不愿意踏足的“污秽之地”。 三年前,在早冬的薄雪中,墨遐初来开阳宫。 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那个画面带给他的冲击和震撼。 那时候的开阳宫—— 角落杂草野蛮生长,脏污积雪堆满长廊,枯枝烂叶随着呼啸的北风在偌大的庭院中旁若无人,欢蹦乱跳。 进入屋内。 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踩上去便是一个清晰的鞋印;床褥被套散发着的霉味萦绕鼻尖,久久不散。锦帐纱帘褪色腐烂,木质家具潮湿生虫,凌乱地摆放着,角落甚至还有几层蜘蛛在阳天结的硕大的蛛网。 墨遐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破旧凌乱到如此程度的屋子,尤其是看到角落里已经僵硬的杰瑞时,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之后他撸起 袖子,就着融化的雪水和勉勉强强找出来的破布花了三天时间将开阳宫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总算是收拾得像模像样。 幸好墨遐的姨娘给的银钱充足,足够打点那些内侍太监。 墨遐又向来会做人,人缘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此人还有钱。 宫中上下虽然憎恶开阳宫,却对他也总有一个好脸,时不时帮衬一二。 墨遐借着这些便利,经常偷偷从各种地方换得各种热乎的食物或药材碳火,可算是把他家殿下给养得白白胖胖。 墨遐和陆尘彰相对坐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 陆尘彰用小肉手抓着勺子,圆圆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绿豆汤,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陆尘彰喝完,看着墨遐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汤,小脸皱了皱,跳下凳子“哒哒”地跑到墨遐面前:“阿遐,你怎么不喝?” 墨遐心事重重,本就没什么心情喝汤,闻言便将碗推到陆尘彰面前:“殿下,我不饿,您喝吧。” 陆尘彰歪着头打量着墨遐,确定墨遐是真的喝不下之后,开心地端起碗,腮帮子一股一股,将甜稠的绿豆汤呼噜噜一饮而尽。 墨遐看着陆尘彰笨笨地可爱模样,心中阴霾瞬间拨云见日。 他家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加上有自己护着,肯定不会出事的。 擦了擦陆尘彰的唇角,墨遐笑着将碗收拾好:“殿下,汤喝完啦,现在该读书了。” 陆尘彰向来很听墨遐的话,跑到书桌后面拿起上午没读完的书继续看着,时不时拿眼觑一觑墨遐。 墨遐明显坐立不安,明明眼睛盯着书本,却一个时辰都没有翻上一面。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眼睛一亮,接着唇角下垂,随后恍然大悟。好不容易趋于平静,谁知又开始愁眉苦脸,就像个精分的神经病一般。 陆尘彰忍不住了:“阿遐,你今天怎么了?” “啊?”墨遐将书放在桌上,朝着陆尘彰看了过来,神色茫然。 陆尘彰叉着腰,气鼓鼓:“你今天明显有心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 墨遐深吸一口气,犹豫了很久,还是走到陆尘彰面前,弯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殿下,明天我帮你请假,你就装病不 去明鉴阁了好不好?” “为什么?”陆尘彰明显不愿意。 墨遐有些为难:我总不能告诉你,大皇子他们用生肉精心喂养了一只凶猛的敖犬,甚至最近特地饿了它好几天,就是为了在明天放出来咬你吧。 且不说我不想吓着你,更何况这么扯的事说了你也未必会信啊。 陆尘彰看墨遐说不出个所以然,更生气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前段时间看到你把做好的糕点分了一些给六弟。你是不是喜欢上六弟了?” 墨遐看着像是被抢了玩具,委委屈屈的陆尘彰,哭笑不得:“殿下,您想哪去了?只不过是叶贵人上次帮了我一个小忙,所以我做了一些糕点感谢她。” 陆尘彰又把话题圆了过来:“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明天去明鉴阁?” 墨遐看陆尘彰这么固执地要一个解释,眼睛眨了眨,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殿下,我不让您去明鉴阁是因为我看了黄历,明日和您八字犯冲,不宜出行,否则我们会有血光之灾。” 陆尘彰眯着眼睛看着墨遐,眼神里透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不过他还是郑重其事地问:“那我要是不出门,就不会有血光之灾了吗?” “是。”墨遐更不苟言笑地回答,那认真的模样,绝对
2、开阳宫里有獒犬?(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