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第二个礼拜三,阴雨连连,初春刚刚升起的一点暖意被着场持续了两日的风雨浇灭。
温切斯顿庄园内外两支军队紧张地对峙着,庄园外是人数近三百的西境边军精锐,庄园内是人数一百多的威尔斯军团精锐。
亚特站在庄园北侧的木墙上,任由雨水飘落在披风上,这种披风涂抹了当地一种特殊植物汁液能够防水,已经成为了军团士兵的必备军资。
陪在亚特身边的军团副官奥多将兜帽取了下来的,看了一眼三百余步外的西军营地,道:“大人,看样子他们今天是不会强行进攻了,估计还在等后面辎重队。”
“您说他们是怎么想的?带着三百个人来攻打我们五百人,他们哪来的自信?”
这支西军在征粮队被歼灭后次日一大早就全军开拔朝温切斯顿庄园奔来。
可队伍还没能靠近庄园就被北方沿途遍布的陷阱坑洞放到了七八个。
匆匆准备了一下就开始强攻庄园外墙,结果仅仅扛着登城木梯的西军刚刚靠近庄园就被外墙上突然出现的弓弩箭矢打退。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就偃旗息鼓,踏实的等待那支从北境发配的队伍运着粮食物资和攻城器械来到庄园外。
“大人,我们的大队已经抵达了莱恩庄园,是不是下令他们攻打过来,我们里外合击将这三百只落汤鸡一举歼灭。”威尔斯军团剩下的六个旗队三百多人已经抵达了莱恩庄园,只要亚特一声令下便可以冲杀过来。
亚特不置可否,凝视着庄园外的西军营寨,问道:“你认为能打败那些西军?”
“能!”奥多回答得很肯定。
“那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奥多瞬间哑口,若是让威尔斯军团和这支西军野地浪战,获胜的机会很大,但是自身的伤亡肯定也不小。
“您的意思是?”
亚特掸了掸披风上的水珠,答道:“我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自信,居然敢空着手跑到这里来送死。他们撑不了多久了,传令军士长他们继续给我拦住北方的那支辎重队,有莱恩庄园的军队吊着,墙外的西军绝对不敢抽身跑去北方接应辎重。没有辎重队的补给,他们的士兵只能吃屎。若是他们有胆量在郡中就近抢掠,那郡城守备军团就有事做了。”
西境边军确实处境艰难。
从第一次攻击温切斯顿庄园失败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不能“收复”失地。
温切斯顿庄园的外墙防御比他们想像的要坚固,没有攻城器械是很难攻下外墙的。
可是贝尔纳伯爵派遣的由一百伯爵亲兵和两百随军劳役组成的辎重队却被一支骑兵队伍和几支神出鬼没的特殊队伍轮番的阻拦,沿途道路陷阱不断,突击夜袭出其不意,从卢塞斯恩南境到蒂涅茨郡城这短短的两日路程辎重队已经走了四天,每天晚上都有精神崩溃的劳役农夫逃逸,五十几架大小粮车已经被焚烧了十几架。
最让西军无奈的是他们居然对此无能为力。当辎重队逾期两天未到之时西军准备派一支大队伍去北地迎接,但温切斯顿南方莱恩庄园中却突然出现了一支三百人规模的军队,这支军队一幅随时会扑上来撕咬的架势,只要西军敢动身,说不定莱恩庄园那三百士兵会伙同温切斯顿庄园内的一百多守军捅他们的屁股。
最致命的是西军营寨粮草匮乏,两日前他们壮胆率军抢掠了温切斯顿北边的一座小庄园,结果蒂涅茨郡城守备军团立刻整军备战,一幅要出城与西军拼命的架势,而且彼埃尔子爵当即下令全郡所有的领主准备集结打仗,加上蒂涅茨郡是伊夫雷亚侯爵的直属领地,西军又不像盗匪那样抢了就能跑,所以在蒂涅茨郡境下手风险实在太大。
原以为是群狼进了鸡窝,现在到了地方才发现是羊群掉进了狼穴,西军只能再三压缩每日的口粮,期待北边的辎重队能克服重重困难将粮食辎重运到这里。
至于一举攻下温切斯顿庄园的豪言壮语再也无人提及,他们只能指望辎重队赶来补充给养后围上十天半个月给上头一个交代就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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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涅茨郡城以北十五英里,几天前那场骑兵突袭战场的尸体已经被西军收敛埋葬,但满地的干结的血迹被连日的雨水冲成了血汤泥浆。
不过此时这里又变成了一个开荒种田的工地,附近村落中的上百个平民农夫在管吃管喝每天一芬尼的“高价”薪酬吸引下扛起铁锄铁锹、牵着耕牛驽马、挂着铁铧重犁来到这处地方进行他们最擅长的活计——挖土。
以南北大道为中心,周围半英里的地方已经布满了深坑大洞,那些农田里也被挖出了许多深浅不一的沟壑,连距离道路更远的农田荒地中都被人为的设置了障碍......
道旁的一块巨石顶上,刚刚归降不久的雷多安陪在安格斯身旁,看着农夫们不停挥舞的农具锄头,忍不住说道:“安格斯大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锄头耕犁打仗的,这下子我算是长了见识了。”
“这样的事情对我们而言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大人曾说过,对付敌人无论多么险恶的阴谋都不算过分。”
“你给四周放哨的士兵传令,务必给我睁大眼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