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时,兰清雅哎了一声。
他停下拉门的手。
“我要吃东西,还要...疗伤...”
“这些苦都是你该受的。”他拉开门栓。
“至少,给我些吃的。”
夜幽寒没有说话,缓缓走了出去。
不久,他端着食物回来了。
兰清雅此时太过虚弱,他只能亲自喂她。
她有重伤在身,再加上此举更多的是在试探他的底线,所以并没吃多少东西。
吃完了饭,他给她用了一个法术,将她体内的灵力封印起来。
这个方法比先前的柔和了许多,兰清雅乖乖配合。
他一双丹凤眼总是在盯着她,似乎想要找出惩罚她的理由。
兰清雅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第二日,一个高大的魔帅来给她送吃的。
夜幽寒没再苛待她,一日三餐都有人来送。
修炼至魔帅,已经可以将巨大的身形小做压缩,这魔帅两米多高,虽然依旧很是魁梧高大,却接近正常人的水平了。
兰清雅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五官粗犷而端正,形容冷厉又生硬。
外表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她沉默地看着他将食物放下,转身离开。
每天来送饭的,都是他。
第三天,兰清雅终于率先开口道:“谢谢。”
那魔帅身形一僵,没有回答,依旧退了出去。
她将食物放到嘴里,缓慢地咀嚼着,似乎心思已经飘到远处。
身体上的伤没有灵力滋养,恢复得极其缓慢。
她不急。
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也需要时间去攻克。
有了第一次开口,每次那个魔帅来,她都会跟他简单地说几句话。
“多谢。”
“今天的比昨天的好吃些。”
“下次能不能有一道素菜?”
“我想喝水。”
...
直到七日后。
“你叫什么名字?”兰清雅再一次试探着开口。
“童洄。君上给我起的名字。”他终于正式地回答了她的问话。
这是历史性的突破。
兰清雅心中一喜,面上却不不动声色,她挤出一个浅淡却极温柔地笑:“幸会,童洄,我叫兰清雅。”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童洄回避了她的视线,收了桌上的碗筷离开。
如今,他已经从先前放下就走,等她吃完再来收,变为了留下看着她吃完再走。
虽然无法运转功法,这些年的修炼也不是白给的。
兰清雅垂头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三日后,晚饭用完,她忽然拉住童洄的手腕,低头羞涩一笑:“我,我想沐浴,洗掉这一身的污秽。”
“你知道,女子都爱干净,我这样这么多天了,太难受了。”
说着她抬起脸,眸光中闪动着请求和希冀:“只简单洗一洗,可以吗?”
童洄被她拉住,瞬间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
他目光扫过她全身,忍不住呼吸急促。
半晌,他点了点头,放下三个字:“你等等。”
兰清雅一脸喜悦和感激地看着他离开。
待他消失在门口,她立即收回了笑容。
魔帅,定力还不够呀。
须臾,童洄回来了。
他一招手,放好水的木桶凭空出现在牢房的空地上,氤氲着热气。
兰清雅欣喜地抱了抱他,他身形太过高大,她的头顶只堪堪到他胸口的位置。
“童洄,谢谢你。”
童洄身体再次僵硬:“不,不用谢,不是什么大事。”
兰清雅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话变多了。
“你要看着我吗?我是无所谓的。”她说着,就解了脏污的外袍。
受的伤已经把她的衣服染透,这几日血渍干涸,渐渐变成了棕黑色。
外衫脱落,露出她完美的肩背和一截藕臂。
童洄:“...”
兰清雅没有理会他的沉默,而是转身,撩起桶中的水将手臂上的血污洗掉。
白腻如脂。
在昏暗的地牢里,尤为显眼。
“他是不是让你看着我?”她又洗去脸上的污渍,转过头来盯着他缓缓靠近。
“那你便留下来看着我沐浴吧。”
童洄呼吸急促,看向她的目光变得灼热,带着一种欲望的天真。
魔族的出身,几乎是与欲望一同诞生的。
刚修出灵智,还很天真,一勾就中。
就在兰清雅以为他扛不住时,童洄却猛然转身道:“你是君上的,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叫我。”
说着他拉开了大门。
门外夜幽寒静静矗立,目光阴冷地睨了童洄一眼,然后看向兰清雅,不知站了多久。
童洄心智瞬间清醒了七分,垂头对着夜幽寒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他的眼神对她有什么威慑力?
兰清雅没有丝毫心虚,撇了撇嘴:“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