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拍马屁,“秦公公思虑周详,小的望尘莫及啊!”
秦仁笑道:“你啊,跟着我干,少不了你的好处,抓紧时间,天快亮了。”
秦仁说完打算离开,邓子叫住他,“秦公公,这,这婴儿怎么办?”
“婴儿?”秦仁这才注意到幽若脚旁躺着的那个全身发紫,缠绕着脐带的婴儿,说到底这个婴儿才是事情的关键,没有婴儿就没有人会发现幽若在掖庭生下孩子,他最多也就是处理几个不听话的奴才,上头并没有追究,最多也就是斥责几句。
可若是宫女也皇宫里面的人私通,生下孩子就是一件大事,是他的失职搞不好他是要掉脑袋的,必须让这个孩子消失。
邓子道:“秦公公,你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啊?我没见过幽若跟掖庭里的哪个太监交往密切啊?”
“你傻啊!”秦仁给了邓子一记爆栗,邓子吃痛,捂着额头不敢说话。
秦仁道:“都说十月怀胎,幽若来掖庭才七个月,孩子肯定是在来之前怀上的,再说太监怎么可能生宫女生孩子,你吓傻了吧你。”
邓子道:“秦公公说得是,太监不可能生孩子,那孩子的父亲?”
一个惊人的念头在秦仁的脑海里冒出来,幽若来自东宫,这孩子会不会是…
如果这是真的,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掖庭里面出现太子的子嗣,若是让皇后知道必定大发雷霆,纳兰皇后严令禁止皇宫里宫女与皇子私通,一旦事情败露不管是何种原因,宫女都会被处死,知情的一干人等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如今,幽若不仅可能魅惑太子,还剩下皇嗣,在掖庭这么长的时间他身为掖庭总管居然一点都不知情,这罪过可就大了,他是否要将这个婴儿留下,若真是皇嗣,他可不能随意处置。
邓子见他久久不语,心生疑虑,以为秦仁打算留在这个婴儿,他走到婴儿旁边查看婴儿的状况,伸出一抹,发现婴儿全身冰凉,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
他心惊,“秦公公,这,这婴儿死了。”
“死了?”秦仁松了一口气,那谋杀皇嗣的罪名可就与他无关,若是事后调查调查起来,只能算是难产而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秦仁心安,“死了便死了,把他和他母亲一起扔到乱葬岗去。”
折腾了一个晚上,秦仁十分疲倦,他打了一个哈欠,走出马厩,本想回自己的房间,但想到里面还躺着两个人很是晦气,还是先去别处,秦仁笑嘻嘻地往他的老相好处走去。
马厩里只剩下邓子和地上的两具尸体,阴冷的寒风吹得棚顶沙沙作响,邓子不敢久留,他简单的用杂草盖住尸体,便离开马厩,向刘老汉的屋子跑去。
皇宫西城边上的偏僻小屋里,刘老汉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他披上衣服起床,打开房门见掖庭扫茅房的邓子站在外面,诧异道:“邓公公,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邓子附耳将秦仁交代的事情一一告诉他,刘老汉听到叹了一口气,“造孽啊,又是可怜的三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唉”
显然刘老汉帮忙运送皇宫里的尸体出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秦仁显然很信任刘老汉的办事能力,也相信他可以保守秘密,所以每次有这种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刘老汉,这也是为什么秦仁在知道刘老汉知晓幽若失踪后,没有计较的原因。
邓子以前并没有跟秦仁有过多的接触,他本以为刘老汉会拒绝,或者会去告发此事,但刘老汉只是哀叹几声,就往院长里走去,开始准备粪车。
邓子惊讶,皇宫里不起眼的一个老汉居然能如此镇定对应皇宫里的死亡事件,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看他麻利的样子他应该经常做这件事情。
冷飕飕的夜风吹他的浑身发冷,他打了一个寒颤,暗自庆幸自己机灵,没有跟那些人一个下场,否则他也会像那些人一样悄无声息地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
深夜,邓子和刘老汉推着一俩穿满粪便的推车走在寂静无人的皇宫过道里,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无人注意到粪车上的粪桶里面装着三具尸体。
“吱吱呀呀”的车轱辘滚动声音回荡在宫墙之中,显得无比寂寥。刘老汉推着沉重的粪车拐了好几个弯,终于来到皇宫的西城门。
推了一路的粪车,邓子脸上满头大汗,他气喘吁吁地扶着粪车张望西城门那边的情况,他需要找到秦仁口里说的那个领头侍卫可他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敢贸然前进。
他求助于旁边的刘老汉,“刘大哥,你认识那些侍卫的领头吗?秦公公让我找他出城。”
刘老汉道:“穿黑衣服,手握银枪的就是。”
邓子道了声谢,正想走过去打招呼,西城门突然打开,城门外响起一阵马蹄的声音。
一纵马队从城门外飞奔进来,到达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邓子听见守城的侍卫跪在行礼,“七殿下。”
为首的男人正是大周七皇子宇文温,他对守城侍卫道:“河昌洪灾,许多饥民混入京师,晚上发生暴乱,本王已经派兵镇压,奉圣上旨意,为防止暴民趁乱闯入皇宫,从现在开始封锁城门,禁止一切闲杂人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