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眼中精光乍现,目光锐利如鹰隼,扫向三个儿子,沉声开口。
“张江,你去联系擅长杂技之人......”
“张河,你去联系小摊小贩......”
“你们二人,一定要尽量说服他们参加庙会。”
张海注视着两个高瘦的儿子,语重心长嘱咐道。
随即,他眼神一凛,加重了几分语气,严肃警告。
“但切记,万万不能使什么龌龊手段,否则为父决不轻饶。”
莫说是这个节骨眼,就算是平日里,他也不允许儿子们胡作非为,恃强凌弱。
毕竟,皇城脚下随便扔一块石头,砸中的人都非富即贵。
一旦惹祸上身,一家几十口人都得跟着遭殃。
张江张河虽未继承父亲出众的经商才能,却将谨慎小心学得炉火纯青。
两人心头一紧,神情愈加郑重,起身拱手应下。
“是,阿父,我等定会好好完成您的嘱托。”
张溪等了半天,也没见父亲给他安排事情,不免有些急了。
他比两位兄长小了几岁,如今不过束发之年,仍然有着少年人的活泼机灵。
“阿父,我呢、我呢?”
见小儿子上蹿下跳的着急模样,张海板着的脸和缓下来,
倒不是他偏宠小儿子。
而是三个儿子中,唯有小儿子天资聪颖,是极佳的读书苗子。
他们张家家主之位不论长幼,论能力。
这也是家族仅靠三代积累,便屹立于都城不倒、且占据一席之位的原因。
“你好生在学宫读书,等科举给我们张家考个秀才回来。”
“日后再一步步考举人、进士,入朝为官,光耀我张家门楣。”
面对寄予厚望的儿子,张海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其实,他内心暗暗憋着一口气。
他忍钱大富那家伙很久了。
自从钱多封官后,可把他嘚瑟的,经常在他面前炫耀,狠狠压了他一头。
张海环视着三个各有所长的儿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流露出了欣慰与自得。
哼,既然质不行,那便以量取胜。
三日后。
嬴政与文武百官商议后,颁布了解除宵禁、不禁止民间娱乐活动、设立法定节假日等诏令。
随着一张张官方邸报的张贴,政令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各郡县。
一时间,全国沸腾,普天同庆。
天下百姓们顿时喜极而泣,纷纷奔走相告,欢呼鼓舞。
原因无他,秦国崇尚冷静、理智、高效,从上到下,从官府到民间,如同一台无情的机器运作,永不停歇。
但人终归不是牛马。
他们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长期笼罩在压抑的环境下,只会麻木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如今,海晏河清,安居乐业,又放松了氛围,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百姓们怎能不高兴?
乘着这股绝佳的东风,钱大富和张海两人难得统一战线,大肆宣扬龙神节庙会的消息。
这一举动如火上浇油般,引得全国陷入了欢庆的海洋。
而各地富商们却敏锐地嗅到了商机。
他们联合本地的其他商户摊贩,准备效仿都城,在龙神节共同筹办庙会。
也因此,许多走卒贩夫、擅技艺者蜂拥而至,势必要分得一口馅饼。
这些异动自然瞒不过掌控天下的嬴政,他乐见其成,并命各地官吏协助,届时维持庙会秩序。
在百姓们的翘首以盼中,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龙神节只剩半旬。
此时的咸阳城,到处是议论声。
工厂食堂内,陈二狗和自家妻子靠在一起吃饭,胳膊挨着胳膊,腿挨着腿,别提多黏糊了。
不过两人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
陈二狗一边挑出盘中的肉丝,一边兴致勃勃提议。
“兰儿,马上龙神节,肯定很热闹,不如我们去逛庙会吧。”
“好啊,正好厂里休假,出去放松放松也好。”
兰儿吃着丈夫夹来的肉丝,心下一阵甜蜜,便欣然答应道。
陈二狗看着妻子小鸟依人的温柔模样,被迷得脑袋晕乎乎的,忍不住豪气一挥手。
“兰儿,到时候你看中什么,郎君我都给你买。”
“嗯?”
听到丈夫阔气的许诺,兰儿手上的筷子猛地一顿。
她侧过头,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憨厚青年,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
“你工钱不是都上交给我了吗?”
“你还有哪来的钱?”
“莫不是藏了私房钱?”
死亡三连问让陈二狗一惊,他心虚地捏了捏冒汗的手心,眼神飘忽不定。
可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他咽了口口水,扯起一个讨好地笑。
“兰儿,你听我狡...咳咳、解释!“
回应他的是一阵腰间软肉处的剧痛。
同一时刻,明月小学食堂内。
整洁的餐桌上,三三两两的小萝卜头们围在一起,边吃饭、边吹嘘。
柳小石用手比划着夸张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