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病愈之后重新生龙活虎的嬴昭乖乖待在殿中练字,炫酷帅气的玄色小汽车停在角落无人问津。
几个盛着冰块的冰盆正升腾起缕缕白雾,沁人心脾的凉意萦绕在空气中,驱散了酷夏的燥热。
楚月凝坐在崽崽身边,轻摇着一柄绣着蝶戏牡丹的蚕丝扇,鬓边散落的青丝被微风吹拂起,给莹白透粉的小脸添了几分慵懒风情。
正襟危坐的小人儿满脸都写着认真,肉乎乎的小手紧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写字。
待写完一张字帖后,便转头向阿母求夸夸。
“阿母,昭昭今日写得是不是比昨日好呀?”
“嗯呐,进步了很多哦,我们昭昭真棒~”
注视着那双亮得像星星的大眼睛,楚月凝眉眼含笑,摸摸他细软的黑发,温声夸赞。
字帖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只能勉强算看得清楚。
但对于一个三岁稚童来说已经极为难得了,毕竟处于这个阶段的孩子指关节还不太灵活。
因此楚月凝也没过高要求,原本也不过是先让崽崽培养一下兴趣。
她揉了揉软绵绵的小手,亲亲手背上可爱的窝窝,才轻声提议。
“今日的字练完了,崽崽要不要画画?”
“画画?”
“对哦!阿姑送的漂亮纸昭昭还没用几张呀~”
自从有了小车车后,兜风的快乐令他整日沉迷到不可自拔,早就把画画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现在一想起,顿时无数创作灵感喷涌而出。
嬴昭回忆起那些五颜六色的画纸,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
他抱住阿母的手臂,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啊蹭,撒娇卖乖的模样好似小奶猫。
见喜新厌旧的小团子终于想起曾经的爱好,楚月凝莞尔一笑,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随即命宫人取来画纸与蜡笔。
半个时辰后,嬴昭坐在玉石席上,握着蜡笔的小手兴奋地挥舞着,创作出一幅幅浑然天成的丹青。
而楚月凝却在一旁扶额苦笑。
红色画纸上的牡丹、青色画纸上的草木、黄色画纸上的日月星辰......
的确是浑然天成、栩栩如生。
“阿母,昭昭画得棒不棒?”
“嗯...棒,非常棒,崽崽色彩搭配得极为契合。”
“嘿嘿,昭昭接下来还要画阿父阿母~”
楚月凝:谢邀,但婉拒了哈。
本就信心十足的嬴昭在得到阿母的鼓励后,简直是信心爆棚。
他拿出一张黑色画纸,又握着黑色蜡笔开始涂涂画画。
瞅了瞅黑得层次分明的画作,楚月凝不忍直视地撇过了头。
她懒懒斜倚在沙发上惬意地吃着离枝(古称),时不时还投喂崽崽一颗。
这荔枝不愧是进贡的佳品,果壳薄而鲜红,雪白的果肉晶莹剔透,香气馥郁,汁水丰沛清甜,令人百吃不厌。
荔枝产于岭南,然而楚月凝也是今年才吃到,盖因此前交通不便,荔枝又是娇贵的水果,难以保鲜运输。
得益于近年来水泥路在全国的铺开,交通运输效率大大提高。
岭南官员们再以冰块保鲜,这才将这绝世佳品进贡到咸阳。
想着想着,困意渐渐涌上来。
楚月凝的眼帘一点点垂下,伴随着舒适凉爽的微风,她进入了酣甜的梦乡,宫人见状悄悄给娘娘盖上一条薄毯。
“阿母,昭昭还想吃枝枝~”
“小太子,娘娘睡着了,奴婢给您剥吧。”
嬴昭闻言立即抬起头来,果然发现阿母睡着了,他赶忙捂住嘴巴,朝宫人摆摆手,小奶音压得极低。
“嘘~不用啦。”
阿父嘱咐过自己,阿母怀着小宝宝容易疲累,所以不能打扰阿母睡觉觉,否则会很难受的。
懂事的小人儿继续画画,连涂蜡笔的时候都刻意放轻了力道,红润的小嘴紧紧抿着,生怕泄露一点声音。
午时,嬴政处理完郡试相关事宜后,便站起身来,朝蕲年宫方向走去。
一进到外殿就感觉静悄悄的,没有了往常的欢声笑语,他眉峰一蹙,凤眸中的愉悦笑意散去,染上了点点忧色。
“月凝?月凝?”
“嘘~阿父,阿母睡着啦。”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嬴昭心里一咯噔,他紧张地看向阿母,发现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对阿父比了个手势,小声提醒。
霎时间,嬴政眉心舒展开来,放轻脚步走到沙发前,静静凝视着小妻子恬静的睡颜。
只见樱唇琼鼻的美人斜躺着,一缕乌黑的墨发垂在脸侧,衬得肌肤愈发似凝脂般莹白细润。
纵使阖上了灿若繁星的眸子,却依旧掩盖不了瑰姿艳逸的姝色,身姿丰盈绰约,美得宛如海棠春睡之景。
望着薄毯下女子腹部明显的隆起,嬴政眉宇间蔓延开丝丝疼惜。
他将滑落些许的薄毯重新盖好,幽深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两人之间流淌的脉脉温情显然没影响到嬴昭。
他画完最后一笔,压抑住兴奋的情绪,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阿父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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