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负阳宫。
万物复苏的春日,夜晚不再寂静,窸窸窣窣的虫鸣鸟叫声不知在哪个角落高歌。
些许响动显然打扰不了殿内火热迷离的氛围。
刚沐浴完的赵姬眼尾氤氲着艳丽的薄红,一缕墨发贴在白皙光滑的脸侧,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白碰撞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欲念。
她身披一袭轻薄绯色纱衣,扭着柔软的腰肢,款款走向床榻,曲线绵延起伏间,万种风情生。
床榻上等候多时的男宠眼睛直勾勾盯着美艳妇人,馥郁迷人的牡丹花香钻入鼻尖,下腹的火焰越来越灼热,他情不自禁握住那只滑嫩丰润的玉手。
“呵呵...轩郎怎地如此猴急?”
男宠毫不掩饰的痴迷之色无疑取悦了赵姬,她愉悦地娇笑一声,白嫩指尖漫不经心地描摹着男人俊秀的五官。
移至唇边时,一股湿润温热感传来。
瞬息之间,赵姬脸色由晴转阴,魅惑的桃花眼中一片冰冷嫌恶。
“啪!”
“脏。”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小人孟浪了......”
脸上顶着鲜红巴掌印的男宠连滚带爬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顷刻间,这段时日的恃宠而骄、得意忘形被打得粉碎,从云端坠入尘埃。
俯视着脚边涕泗横流、不复平日英俊的男宠,赵姬眼底的厌恶之色更浓了,娇媚动人的小脸此刻寒若冰霜,以往的浓情蜜意好似一瞬间灰飞烟灭。
她踢开抱住小腿的男人,冷声唤来宫人,太后的慑人威势悉数展现。
“将人拖下去,换一个过来。”
“是!娘娘。”
宫人们面不改色地把还在痛哭求饶的男人拖下去,平淡无波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怜悯。
太后性子喜怒无常,自从移居至雍城后更是难以捉摸,稍有不顺心之事便大发雷霆,丝毫不顾念旧情。
尽管如此,依然有大把相貌清秀、身体健壮的男子毛遂自荐。
目的除了与风韵犹存的太后共度春宵外,更多的还是攀附权势、牟取利益。
只是太后虽纵情享乐、荒淫无道,可并不是愚笨好糊弄之人,对于这些男宠权当做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
在宫人的侍奉下,赵姬用香皂仔细洗净双手,缠绕在心中的恶心黏腻感总算散去大半。
她美目半阖地斜靠在床头,静心等待。
“参见太后娘娘,小人嫪毐,前来侍奉娘娘。”
“起来吧,走近些,让本宫好好瞧瞧~”
赵姬懒散地瞥了瞥下首精壮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之色,她伸出葱白的指尖,轻勾了几下。
榻上的红衣美妇衣裳半解,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半遮半掩,似山峦起伏的丰腴曲线勾得人口干舌燥,周身流露的风情如美艳精怪般摄人心魄。
生于市井的嫪毐哪里见过此等妖娆美人,霎时间被迷得口水直咽、魂不守舍,像提线人偶一样被赵姬牵着走。
“汝相貌一般,怎敢自荐枕席?”
端详着眼前这张只能算得上是端正的容貌,赵姬收回视线,柳眉轻皱,不咸不淡的语气中含着些许恼怒。
嫪毐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差,自是看出了太后娘娘的不悦之色,立即面露惶恐,心思急转。
的确,他家世、家财、样貌都不咋样,但却有一样常人难以企及的长处,想必喜好男欢女爱的太后一定会满意。
“小人不敢欺瞒娘娘,小人虽样貌平平,却身怀绝技……”
“哦?是何绝技?”
赵姬闻言来了兴趣,她睁开妩媚多情的桃花眼,红唇微微勾起,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貌不惊人的男宠。
察觉到太后掂量的目光,又想起自己的小命,嫪毐心一横,三两下除去了下身蔽体衣物。
见到这般无礼之举,赵姬眼神一冷,可看清楚异于常人的画面后,脸上冷意褪去,转为惊喜。
“呵呵...这绝技确实不凡,本宫甚悦之......”
随着一声娇笑响起,来不及高兴的嫪毐被一把拽住衣襟,踉踉跄跄地倒进了盈满牡丹花香的温柔乡中。
红色床幔层层落下,遮住了干柴烈火的一室旋旎,却遮不住令人面红耳赤的销魂呻吟。
夜色渐深,明月西沉,只余下一点弯弯的月牙。
负阳宫的烛火摇曳,宫人们垂着头,悄悄打了个哈欠,在漫长的等待中,室内咯吱咯吱的声响终于平息。
赵姬躺在嫪毐怀中,眉梢眼角处满是千娇百媚的余韵,丰颊上浮着餍足的桃色,水光晶亮的红唇轻启。
“日后你便随侍本宫左右。”
“多谢太后娘娘,小人一定尽心侍奉。”
嫪毐全身依靠在床头,面色享受中带了点颓靡,眼神也有些虚浮,可当宛如天籁的声音传入耳中时,登时精神抖擞起来。
他毕恭毕敬地回应,脖颈处悬着的那柄无形之刃倏然消失,心下暗暗庆幸,不枉费他刚刚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太后。
有天下权势第二的太后娘娘庇护,他的小命应当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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