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局外人(6 / 17)

子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儿子一样……有趣,真是有趣。”

发热期的他昏昏沉沉地把脸贴在那片泛出乳香的皮肤上,感觉身体像是轻飘飘地浮在半空,意识却沉溺水底。

无论在哪个地方,他都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世界于他只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陌生景象,他宁愿溺死在Omega的信息素里。

“你在想什么,拉斐尔?”

温柔的嗓音将他从过往的回忆中唤醒,拉斐尔手一抖,药水便落在身下人的脸上,似是一滴清透的泪。

身下的路德维希用一种细致缠绵的眼神注视着他,那只暗金色的义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的罪孽,亏欠和怨憎交织在一起,排山倒海朝他袭来。

拉斐尔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起来,随手把药水瓶放在床头柜上,语气生硬冷漠道:“滴好了,那我走了。”

路德维希叫住他:“你看上去很不高兴,是因为我让你去出家的事吗?还是因为我要结婚的事?”

他笑容微敛:“我总觉得自从你上完大学回到奥丁后,我们之间就生分了,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

拉斐尔麻木地扯扯嘴角:“不敢,你是我最尊敬的兄长,你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那你过来一下。”

“不了,我等会儿还和别人有约。”

“那就推掉。”

“我偏不。”拉斐尔露出乖戾的笑容,像是青春期叛逆的男孩,在纵容的兄长面前肆无忌惮地亮出看似锋利实则稚嫩的爪子。

路德维希的笑容忽然变得温情起来,拉斐尔好像也觉察到他的态度有点像在撒娇,嘴角立马向下撇,气氛再次变得古怪。

“拉斐尔,”路德维希疲倦地叹气:“你不要和我闹别扭,最近我真的很累,经常加班开会,你好歹心疼心疼我,陪我睡个觉吧,半个小时后我又要去凯撒大殿开会。”

他躺在床上朝拉斐尔伸出手,眼神中透出长兄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味道,暗金色的瞳孔深处是旋涡般的黑暗。

双方的眼神在沉默中反复拉锯,最终还是拉斐尔再次妥协,他默不作声地躺下,任由对方温热的身体贴上来,在他耳边低笑出声:“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兄弟俩缄默地相拥,拉斐尔眼神木然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与此同时,宇宙深处,一支舰队穿梭在陨石和星海中,每艘星舰的舰身上都印有白蔷薇的花纹,那是海兰德总督的家族徽章。

主舰的祈祷室里,一个身穿白衣服的男生正在低声诵读《圣经》,他的头发是高洁的淡金色,皮肤牛乳般洁白,虔诚的面容端庄沉静。

有人在门外叮嘱道:“雪莱,明天我们就到奥丁了,你今天记得早点睡。”

脚步声渐渐远去,雪莱停止诵读,墨绿色的瞳孔极其沉静,他合上面前的《圣经》,书的封面上镶嵌一把金色的十字架。

他就是海兰德总督的幼子,一位在教会学校长大的虔诚信徒。

他身边的跟班们手忙脚乱地把拉斐尔扯下来,把拉斐尔推到在地,但谁也不敢扑上去打他,生怕被这小疯子咬伤。

拉斐尔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往校门口冲,他没有坐上来接他回家的车,而是漫步目的地往前冲。

既然公爵和夫人都不是他的爸爸妈妈,那他爸爸妈妈在哪里?为什么不要他?

冷冽的寒风灌入他的咽喉,刀割般的疼痛撕扯他的胸腔,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总之不想回到那个家,也不想再看公爵和夫人的脸色过活。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记得当时路边的夜灯一盏盏亮起来,当他精疲力尽地走在这座城市的马路上时,一双钢铁一样坚硬的手捂住他的嘴,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拉斐尔发现自己蜷缩在个黑暗的小匣子里,空间狭小,手脚都伸展不开,外面断断续续地传来男人的交谈声:

“这白毛小怪物就是那位大人的儿子?怎么长这模样,压根长得不像啊。”

“看情报来源应该是没错的,反正我们只负责把人带来,人没找错就行。”

“那这个大一点的孩子呢,啧,这小崽子凶得很,把老子胳膊都弄出血,废老大劲儿才抓住,不如杀了?”

“这……还是一起带走吧,我在电视里看过他,他好歹是公爵的儿子,应该也能成为重要的筹码。”

听到这样的谈话,拉斐尔马上意识到他是被绑架了,正当他恐惧得牙齿发抖时,他感受到有人搬起他身下的柜子,汽车引擎声响起,慢慢地将他带往不知名的方向。

“哥哥,你在哪儿……”

拉斐尔蜷缩在满是霉味的木柜里,低低地轻呼着。

在他最迷茫无助的时候,他心里想的还是哥哥,哥哥会来救他吗?

身上残留的药物和汽车的摇晃让他昏昏欲睡,他也不知道汽车是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应该是绑匪要换班休息。

就当他要睡着时,他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他的柜子,有人在轻声叫他的名字。

“拉斐尔……”

柜子从上面被打开,微弱的月光透进来,拉斐尔不适应地眯起眼,终于看清来人的脸。

是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