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祈觉得这婆媳关系真是个神奇的存在,硬生生把他那个以前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字的好兄弟给逼成了一个怨妇。
足足拉着他说了半个时辰,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宁祈:“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腻了?烦了?”
陆谦:“……我没这么说。”
宁祈:“人家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可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陆谦:“你胡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
宁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把人接回来?”
陆谦自嘲的笑了笑,“就怕我想接,人家不想回了,有你夫人陪着,她指定乐不思蜀了。”
宁祈玩味一笑,“可不,你夫人在我家的这段时间,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陆谦从鼻腔里哼出笑,“你也有今天!”
宁祈扬唇轻笑,“有笑话我的功夫,趁早想个法子把你家那位接回来。”
“霸占我夫人还没完了?”
陆谦一噎,“你那日不是说你不嫌吗?”
宁祈眼神凉飕飕的,“两三日我是不嫌,但她要是十天半个月让我碰不到夫人,你猜我会不会把你家那位亲自给你送回去。”
陆谦:……
*
谢淑怡在宁府一住就是五日,这几天她每日情绪平稳,心绪舒畅,安心养胎,日子过得很惬意。
但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堂堂的陆家少夫人寄居别处,这事压根就瞒不住,没几天,外头就流言纷纷,都猜测陆谦夫妻俩莫不是闹别扭、生了嫌隙,否则好端端的,还怀着身子,怎么会住在别人家啊。
陆家二房老太太陈氏闻听此事,顿时计上心来。
找了个合适的日子就登门了。
陈氏和陆老夫人平时虽然一直争个高下,但妯娌间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两方的往来人情一直都没断过。
陈氏心里有事,面上的态度也就愈发恭敬谦和了些,说话处处都是捡陆老夫人爱说的听。
前言铺垫好了,她才不急不慢的慢慢袒露自己的小心思。
“话说回来,谦哥儿媳妇这已有身子,也不好伺候谦哥儿,瞧着谦哥儿如今这病了身边却没个贴心伺候的,我这做婶子的看着也心疼啊。”
这话说到了陆老夫人的心坎,“可不就是嘛,怀了身子不老老实实在家养胎,还住到了外面,也不知哪学来的规矩。”
陈氏就笑了,“嫂子,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来,就是有一事、或者说有一人想和嫂嫂举荐。”
陆老夫人:“什么人?”
陈氏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陈氏的贴身嬷嬷就喊了句:“进来吧。”
陆老夫人心间疑惑,这是唱哪出?
说话间,就见一身着碎花素裙的年轻女子迈着小步走了进来,见到两位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月容给老夫人请安。”
声音宛若莺啼翠柳,听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陆老夫人点点头,“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姑娘落落大方的就抬起了头颅,陆老夫人就看到白生生的一张圆润脸蛋,柳叶眉,樱桃唇,是个惹人怜惜的美人胚子。
陈氏就道:“这姑娘是我娘家的一远房侄女,姓薛,小字月容。母亲早亡,随着父亲过活,其父亲前两年也去世了,举目无亲就来了京城投靠。”
“嫂子,谦哥儿如今得陛下重用公务繁忙,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月容虽然出身不算好,但性情温柔小意,人也长得如花似玉。若是嫂子不嫌,让她帮着谦哥儿媳妇一同伺候谦哥儿吧。”
陆老夫人闻言满面诧异,“这么好的姑娘哪有给人做妾的道理啊?”
陈氏叹了声气,“咱们这样的关系,我也就不瞒嫂嫂,月容这孩子曾经嫁过一次,只不过男方是个酒色里出来的王八羔子,月容多劝几句,他就嫌弃月容善妒小气,两人也就和离了。”
“月容这孩子也和我实话实说了,她这样的经历,想再嫁作正经人家的正妻只怕很难,所以她如今也不求什么名分,只想踏踏实实的有一方清净之地过日子。”
都是聪明人,说到这,陆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抬眼再去打量这个叫月容的姑娘,只见其眉眼贞静,恬淡似水,有一种超乎年岁的沉稳和堪破一切的释然豁达。
生得珠圆玉润,没有一丝轻佻妖媚之气。
大辰民风开放,女子和离后再嫁从来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陆老夫人并不曾因为月容嫁过人而生了轻视之心,只觉得这姑娘看着端庄得体,一看就是好脾性,这么好的姑娘,沦落来给人做妾,陆老夫人心里怪不落忍。
陈氏瞧着,便知陆老夫人心里是满意月容的,月容的容貌出身当正妻或许不够格,但当姨娘妾室却是绰绰有余。
“嫂子瞧着如何?可还满意?”
陆老夫人:“我看人是有准头的,这孩子差不了,但我就怕谦儿不愿意。”
陈氏苦口婆心道:“男人在外挣前程,哪有不辛苦的;谦哥儿媳妇的性子,理家是把好手,但是为人妻子未免就是了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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