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韦舟说道,“我知道你辛苦,但是,平时同窗和夫子对我多有照顾,不去拜访一下说不过去。”
“他们家境都比我好,要是送的东西太次也不好。”
云氏有些为难。
“可是,上次你回来的时候,我几乎把钱全给你了,现在我身上只有一百文钱。”
江韦舟愣了一下。
“一百文,这如何够使?”
云氏说道,“这几天接连下大雪,老二就一直没去山上打猎,所以也没有给我钱,我也没办法。”
江韦舟沉默片刻。
“我知道你和老二都辛苦了,但是,都坚持这么多年了,要是中途放弃,我不甘心,你也不甘心吧?”
云氏没说话。
她当然不甘心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耗在丈夫读书上,要是中途不读书了,以前的心血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江韦舟说道,“我明年就要下考了,要是明年能考上,以前的努力就都有收获了,以后你和老二也不用再那么累了,我也是时候回馈你们了。”
云氏被说的心动。
“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江韦舟叹了一口气。
“算了。”
“那今年就不去拜访他们了,要是他们以后疏远我,不带我一起讨论学术,也没有办法,怪我自己没钱。”
云氏听了心疼。
“当家的,钱的事情你别操心,安心读书吧,是我不好,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江韦舟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是我没用,考了这么多年,每次都只差一点运气,让你和孩子们跟我一起受苦。”
云氏眼角湿润。
“我不辛苦。”
只要他记得她的好,她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
次日,天空还是下着大雪。
云氏一大早就做好饭,在二儿子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好几次想敲门,又不知在顾虑什么又放下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江叙白一看到她为难的神色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妻子,将房门关上,小声地说道,“采雪还在睡觉,我们过去说话吧。”
离得远了些。
云氏开口道,“老二,你能不能给我拿一两银子?”
江叙白面无表情,猜都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爹又找你要钱了?”
云氏无奈道,“他过年要拜访夫子和同窗,钱都花在刀刃上,这笔钱不能不出。”
“可是,你这些天都没去打猎,我也没拿到钱,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他。”
“你能不能先拿一两银子出来?”
江叙白直白道,“我跟采雪成亲之后,钱都是她在管,你要用钱,找她要吧,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云氏愣了愣。
“你怎么那么傻,钱全部交给她了?”
江叙白问道,“她是我的妻子,是跟我共度余生的人,我把钱给她管有错吗?”
“还是说,在你看来,我的钱也是你的钱,给她管你不舒服了?”
云氏有些恼怒。
“你是我生的,孝敬父母难道不应该吗?”
“谁家的儿子挣的钱,不全是交给父母的?”
“况且,我们也不是白花你的钱,以后你爹高中了,还不是要让你跟着享福?”
江叙白眼底划过一道讥讽。
“享福?”
“先不说他这辈子能不能考上,就算考上了,我也不需要用到他的钱。”
“娘,我愿意上交一半的钱,是因为你们给了我生命,你辛苦把我拉扯到十岁,我知道你的不容易。”
“但是,我从十岁就开始自己上山打猎,十年过去了,我几乎每年都至少给你几两银子,也早就报答完那十年的养育之恩了。”
“你如今连我辛苦攒下的钱,都想全部要去?”
”难道我除了是你的儿子之外,不能是自己了吗?”
“你把我当什么?”
“赚钱的工具?”
云氏被说的羞愧难当,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把你当赚钱的工具?”
“只是找你要一两银子,你爹这次急着用,又不是把你的钱全部要了。”
“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你?”
“我只是担心你把银子全都交给采雪保管,她现在都跟你成亲大半年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万一她拿着你的钱跟别的男人跑了呢?”
“那种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真的愿意跟咱们一起过穷苦日子?”
“等她受不住了,又没有孩子牵绊她,她很可能会离开你!”
江叙白笑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心疼我?”
“心疼我就是让我十岁就去山上打猎,小小年纪就撑起一个家?”
“还是怕我没衣服穿,把爹穿旧了,穿烂了的衣服,用碎布缝缝补补接着给我穿?”
“你所谓的心疼,好像只要我还活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