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怒极反笑,问道:“你见过我当皇帝?”
沈新章摇头,没见过。
胤禩:“没见过你说个锤子的我不如他!”
沈新章心里想着哦呦,把人惹破防了,嘴上继续不饶人,“人家胤禛不说千古一帝也是大名鼎鼎的明君好吧,我不用看你就知道你不如他。”
“大名鼎鼎?谁给他的名?不是他自己吗!史书就是他自己个儿写的!你觉得他好,我坏,你不去找他给你干活,找我干嘛。”
他的声音不自觉加大,又凶又委屈,沈新章被吓了一跳,有点被他说服,又觉得轻易承认他说对有点墙头草,颤声反驳道,“那是基于事实的艺术创作吧。”
胤禩翻了个白眼,“双眼自将秋水洗,一生不受古人欺。这句话你听过没?”
沈新章又摇了摇头,一脸理所当然,“你别考我,跟strong哥一样。我学计算机的又不是文科生。”
胤禩瞪了他两眼,冷声骂道:“你还知道你不是文科生啊,你学计算机的你评论个锤子的我跟胤禛谁适合当皇帝。”
沈新章:……说三句话砸下来俩锤子了。
在进行了一大堆你来我往的争论(人身攻击)后,胤禩终于冷静下来,提出了关键问题:自己要是不当皇帝,以胤禛的个性,上位之后给他一囚禁,沈新章就等着业绩不达标俩人一块死吧,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沈新章的。
沈新章权衡利弊,不知道是被他说服了还是怕了他的威胁,反正接受他的要求。
沈新章:“那天幕你想什么时候放?”
胤禩:“我可以决定吗?”
沈新章:“不能,嘻嘻。”
“我说出来骗你玩的。”
胤禩本来也不在意到底什么时候播放,只叮嘱了一句让过段时间再放,沈新章爽快地答应了,配合得让胤禩不由得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他的打算很简单,先让胤禟在那些人心中种下种子,等种子刚刚发芽时再来上一场及时雨,给他们打一针强心剂,包管老四冷灶变热灶。
只是他当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并没有要求播什么片,沈新章却抓住这一点在数月后给他添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日子如水流,转眼间已到八月。
天幕隔了许久又在中秋节的宫宴上降临了。
这次宫宴到场的人很多,除了权贵重臣,还有他们的夫人女儿之类的,整个紫禁城灯火通明,流觞曲水,抬头便是圆月高悬,看上去繁华富丽,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宛如人间天堂。
这也是胤禩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他未来的妻子。
他无法从只言片语的记载中完全得知两人的恩怨情仇,可那张脸,那张脸他一看就知道自己此生绝不会忘。
郭络罗氏个头很高,身材并不瘦弱,就她走路的姿势来看,那稳当当的双腿绝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会有的,简直像虎虎生风的将军。
她绝对是世俗意义上的美人,那张标准的鹅蛋脸如珍珠般闪着莹润的白光,嘴唇丰满如红玉,两颊微粉如暮云;墨色、白色、红色在她脸色所占的比例和浓淡太优美,美得接近残忍,而她身上最令人惊奇的,却是那双苍鹰一样的眼睛。
一个眼睛好看的人难看不到哪里去,一个眼神像极了猛兽的人一定爱憎分明。
胤禩喜欢鹰,也喜欢那双眼睛。
他似乎看了她很长时间,久到康熙都发现了他的出神。
满人入关不久,男女大防并不如汉人这般严苛,所以康熙只是看着他二人一笑,“孩子们果然是长大了,我看胤禩想早日成亲喽。”
胤禩这才回过神,立刻看到郭络罗氏听到康熙的话后朝他这边轻瞥了一眼,又欲盖弥彰地低下了头。
胤禩也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地低头。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一眼万年。
天幕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上次没见过这场面的人惊惶不已,见过的人忙跟着解释,见过两次的基本上已经接受会有个屏幕给他们讲述这些未来事了。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人的接受能力远超他们自己的想象。一回生,二回熟,再惊奇的事出现个两次以上,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胤禩的习以为常却在听到天幕说到要讲述郭络罗氏眼中的他时怦然碎裂,盛夏的风一吹,只留寒意满身。
他环顾四周,不知是在观察什么,随即叹了口气。
时机是很重要的东西,一些事情在今时今日发生和在很久很久以后发生的结果绝不相同。
“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正如苏轼曾经在人生困顿之时对着大江艳羡周郎年少有为、抱得美人归的风流潇洒一样,胤禩在功败垂成时回想起他与这个相伴一生的女人的初遇,应当也会觉得那场景实在美好得令人嫉妒。”
“少年慕艾,皇帝指婚,金童玉女,惊鸿一瞥。”
“两人在康熙三十一年订婚,康熙三十七年成婚,年龄相差仅一岁。那时胤禩少年得志,正得康熙疼爱,郭络罗氏是族中千娇万宠的贵女,更有着曾被雍正帝评价过“狐媚”的长相,可见十分漂亮,两人绝对是有如水到渠成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