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1 / 6)

晚饭开始得很顺利。

艾尔海森摆好餐盘,夹了很多菜放进卡维碗里。

“不要这么多。”

真的太多了。

言毕,卡维将自己碗里快堆成山的菜夹回去一些给对方。

“你也多吃一点。”

艾尔海森乖乖巧巧,捧着碗,接过他夹来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吃着:“好。”

卡维欣慰地对他笑笑。

艾尔海森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对方给深深攫住,快喘不过气来。

呆愣了一会儿,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卡维似乎变得更变漂亮了,唇红齿白,还隐隐有一种更为“母性”的温柔气质。

这种愈发温柔的气质更加吸引他,熟透了的感觉,让他挪不开视线。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艾尔海森警告自己不许多想。

跑进厨房,从冰箱保鲜一层里拿出那日在兰巴德酒馆买的【午后之死】。

他递给卡维一瓶:“喝。”

卡维没想到他跑进厨房是去拿酒了,有些尴尬和紧张。他不能喝酒,尤其是这段时间,酒水会影响手术。

“不,不了,我今天不想喝。”

艾尔海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解。

卡维侧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我今天不太想喝酒。”

闻言,艾尔海森点点头,坐下,自顾自地打开一瓶,同时心里有点遗憾不能和对方同时品味美酒。

“你真的不喝吗?”

艾尔海森把先打开的一瓶递到他面前。

“嗯,真的不喝。”

夜更深了些,月光透过窗户倾洒入室。比起前几日银盘似的满月,这几天月亮已经开始隐有缺缝,再过一个这样的周期,月亮又会重新变成一点点,只等待下一个圆满。

卡维从落座开始便一直隐忍不发,两人用完餐,艾尔海森又主动开始收拾餐桌,解决厨余事务。

“艾尔海森,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艾尔海森从厨房洗完碗,又去拿了几瓶酒出来。蓦然听到卡维叫自己,心中隐约雀跃,为防止自己太高兴得意忘形,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卡维走来。

一双墨绿色的瞳孔里,仿佛只有对面他所即将走向的那一个人。事实也的确如此,除了卡维,他的眼中再无其他,再不可能有其他。

“艾尔海森,我,我可能要搬出去住了。”

酒很烈,也真的很好喝,兰巴德没有骗他,只甫一听到对方话,他明明还没喝多少,却真的以为自己醉了。

扯了扯嘴角,他僵硬道:“你说什么?”

三年了,三年间这不是卡维第一次对他说想搬出去,每一次都是因为他和他【作对】,而每一次【作对】都是因为他不想和卡维那样客气,他,也想要得到卡维的亲昵。

“我说,我可能要搬走了。”

他话语异常坚定,艾尔海森盯着他的眼睛,卡维低下头不敢看他的。

“为什么?”

为什么?

等下周一取出肚子里的小胚胎,他不认为他还可以自然恍若无事地待在艾尔海森身边。

根本无法面对。

“没有为什么,我想换一个居住环境。”

卡维一边说出这番话,心仿若被利刃剜剐。

他的双手搁置在大腿上,左手掐着自己右手受伤尚未完全愈合的食指直至流出鲜血,为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逼自己说出伤人的话来:“我有点厌倦了……”

“厌倦了……”

艾尔海森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又重复一遍:“你说,你厌倦了?”

“……”

“你根本没有资格说这话!”

“当初是你先说要跟我回来的!”

“我才把钥匙给了你……”

天知道当年他听到卡维主动说借住的时候有多高兴,因为如果他不说,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把卡维带回家,把他藏起来,永远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可以有觊觎的机会。

印象里,这是艾尔海森第一次如此发怒,突然很大声地几句,可随后,他将自己缩成一团。

在此之前,卡维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也被吓到,连忙站起来:“艾尔海森。”

听到他喊他,艾尔海森到他腿边,深深地将脸埋上他的腿,不过多久,卡维感受到一阵湿润的凉意。

“不要走。”

“不要走……”艾尔海森恳求道。

巨大的悲伤也倏尔将他席卷,他一遍一遍地抚摸艾尔海森的后脑勺,安抚这个情绪已然失控的学弟。

“不是的。”卡维道:“我只是厌烦了一直借住的生活。”

“可这套房子本身就有你的一半!”

没想到艾尔海森竟然会这么说,卡维摇摇头:“不,当初我就已经放弃了,这个房子就是你的,没关系,我现在也能自己购买房产了,这不是重点。”

这不是重点。

那究竟什么才是重点?

艾尔海森坐离他,开始一瓶一瓶地给自己灌酒,眼尾通红:“那你是因为那件事情才要走吗?”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