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靠近,她运风而动,黑发张扬飞舞,烈阳神功瞬间爆发,周边火烟啪啪四起,升腾起簇簇火苗,内力击荡,震得数位兵神纷纷退后,但还是聚众死守阵法生门。
寻歌身前不知何时被她设了屏障,却也被波及得后退几步,不由惊呼:她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天痕剑饮血长嘶,小皙长发散乱,红眸妖冶冷冽,面色阴郁地踹翻一人直接踩上去,将天痕横在手中,向众兵神示威:
“退下,要么,死——”
“小皙!”没想到她依旧会伤人,寻歌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微微拧眉:这出手有些狠辣和记仇,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小皙瞥了一眼旁边的陆寻歌,静默收回脚。
萧千帆连忙爬回队伍。
面前这位姑娘来路不明,出手更是果决狠辣,不可硬拼!萧千山拾起断手,只得命平南王府众人先行退下,让出生门。
小皙打了个响指,内力再次迸发,压迫感将周边火苗掐灭,然后二话不说拉着陆寻歌上马,好运来撒足狂奔,将众兵神远远甩在后面。
眼看已经追不上来,陆寻歌确认她没有外伤,才问出声:“颜夫子他们……”
语声刚出便被她打断:“回去再说。”
看了眼陆寻歌右臂的伤口,二话不说拔出天痕,利落割下他的一截衣摆潦草包扎。返程路上小皙一言不发,出奇的沉默淡定。
……
好运来一路狂奔,直到归州与霖安的交界处才停下歇息。陆寻歌找到客栈借住时已是深夜,小皙滴水未进,也不肯歇息,一直在四合院的角落处磨剑。
问她什么也不肯说,陆寻歌只好半夜借厨房生火做饭,摘了点早开的红山茶入粥。做好后,发现小皙仍安安静静坐在院子里,弯腰将碗羹递到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她一言不发,甚至不屑抬头一顾,就这样死板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形如机械枯木,毫无生气。
陆寻歌只好把茶花粥搁桌上,递杯水过去。“你被慕容灼和萧百沉伏击时可是遇到了异常的事?”
“没有,我如愿见到了颜玉茗和洛云嫦。”小皙不接水杯也不抬头,磨完剑后又转身从水桶拘起一捧水浇洗剑刃。
鲜少见她直呼长辈名讳,陆寻歌放下茶杯,挪了凳子凑近。
“洛前辈他们怎么样了?”
“她说我不是亲生的。”她熟练地擦洗着剑身,语气无一丝波动。
这种大事居然不哭也不闹,陆寻歌觉得反常。
“那,你的亲生父母是?”
“死了,都死了。”她终于擦净天痕,满意看了一眼,光亮剑刃倒影出她面上那一抹勾起的诡异笑意。小皙又觉索然无味地利落收剑回鞘,抬目望向漫空星月,神情异常淡漠。看了一会儿,神色莫名呆滞和空洞起来。
第一次见到这样死气沉沉的小皙。他见惯了撒泼、玩闹、生气炸毛的样子,连受了委屈也是哭喊着嚎啦几声,决不肯安静,无论何事都是那样地激烈和鲜活。
此时的她有些说不上来的陌生和诡异,寻歌生出几分害怕。牵过手时发现她的手指冷如冰霜,掌心不知何时破了皮,血还在丝丝往外冒,可她仍是毫无知觉般木楞着,甚至多了几分戾气,顾自沉吟着。
陆寻歌包扎,她也没有反应,任由手掌被抓来绑去。
系好了绑带后,她突然凛目暴起,“不顺我者,杀——”
手腕间的天痕剑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开始剧烈颤动。
寻歌也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起身,伸手捂住她的声音。
小皙说完后,好似犯困般合了眼,寻歌揽过她后仰倒下的身子,心中的不安感越发严重。
单手将人挂到肩上扛回房。到了床帐把人放下来,解了鞋袜才发现她手足俱凉,不由疑心把脉察看。
“脉象有些狂躁。不过今日与众多兵神对战,又随意使出烈阳神功,气机些许紊乱也不能算是异常。”
莫非是剑的缘故。她昏倒后,天痕剑也沉默了。
他不一会又否定这个猜想。天痕认主,应是感知主人心意才动,不至于有控制心神的能力。
他焦急,可又毫无头绪。“你到底是怎么了……”
右臂传来阵阵剧痛,陆寻歌才意识到绷带松了。他忧心忡忡:“看来是伤到筋骨了,刚开始不严重,入夜后越来越痛。”
陆寻歌搬了凳子坐在桌边,写信给天鹰二老。
……
小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一直在暗夜里打转,四周漆黑走不到头,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她大脑一片空白,身躯沉重,拿着天痕剑在黑夜中肆意滥杀。
血溅到脸上,又冷得像冰珠滑落。
面前那些人神态举止诡异,好像怎么也杀不死。
哀嚎的、求饶的、索命的……
那些可怕的画面可怖的声音似乎捂着耳朵也消不掉。
此时,床边的陆寻歌被动静引过来,顿时怔住。
“梦魇……”
她为何又犯了梦魇?
这段时期两人打开心扉一切安好,一切虽然波折却还算平稳,陆寻歌几乎忘了她有这个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