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寻歌也正在起步期,确实不能太儿女情长了。
小皙怔了怔,并没有生气,默默挪了位置,坐到唐柳曳旁边,笑眯眯道:“唐姑娘,你与寻歌皆是有大志向的人,所以才会聚在一起,我也一样,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保证,尽量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计划。”
无论多冷硬的话语都好似打在棉花上,唐柳曳有些意外:对方似乎抗压能力极强,还很能洞察自己要听的是哪些话,每一句试探都没有成功,反倒被人家给化过去了。
小皙趁热打铁,将背后一个用竹篮藤条编的花篮提上石桌。
“这篮里是阿胶核桃糕,你这些天也劳累,补补身子总是好的,薄礼一份,还望收下。”
唐柳曳淡淡瞟了一眼,没收下,总觉得这场对话的主导权不知何时到了小皙手上。
“盟主战一事我会全力相助,你不需要来讨好我。”
对方仍是一脸诚挚:“怎么会呢,来之前我确实有求于你,但现在,我似乎更想与你交朋友。这姑且算是小小见面礼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唐柳曳放轻语气问:“为何要与我交朋友?”
小皙:“嗯,是唐姑娘刚才自己说的呀,我如今做的一切正好也是你想做的,那么我觉得投缘,而且既然目前要共事,交个朋友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吧?何况如果革新后续出了问题,我也能及时向你请教呀。”
这话倒是滴水不漏难以拒绝,唐柳曳接茬拐了个弯,“这个有趣,既然要请教革新,为何不去问四位院长?前斋主尹无痕可是这方面的佼佼者,凡他带起的头,跟随的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四位院长跟随他那么久,想必也颇有心得了。”
小皙:“关于尹无痕的事情我之前就好奇问过了,可他们似乎对前斋主的生平有些忌惮,不肯多言。”
唐柳曳难得莞尔:“这有何难,你只是在请教亥月革新的后续行动,何时问尹无痕了?”
小皙之前也想过去找苏院长,但不过多牵扯四院长老也是替竹叶斋考虑,毕竟尹无风已经被短暂制裁了。这场革新范围目光如果还是单一放在弟子们身上就太危险了,找尹无风和唐柳曳商量也是想看看能不能调动除盟会弟子以外的人群。
小皙假装愣了愣,恍然大悟,懊悔地轻敲自己脑袋:“哎呀,我果然是忙昏头了,竟然在这点小事上纠结这么久!唐姑娘果然是良师益友,三言两语就能点破迷津。革新之事你全程参与,想必见解也不比长老低吧?”
说了半天她就是想赖上自己,唐柳曳忍了忍,没再说什么,只叫她稍等片刻,回身去房里翻腾了一下,出来时将两本书递过来。
“《醒世危言》、《千秋功业》这两种书都是前斋主放在枕边常读的,暂时都借给你,上面有我的批注,希望能解你一丝困惑。”
小皙感激接过书,但还是想努力得到更清晰切实的建议,故而为难道:“……看起来挺高深的,我的文学造诣还不够,这么短的时间真的能读通么?”
唐柳曳:“你不也同我一般想做个济困的大侠?小侠易做,大侠难当,想要救民平天下,倾世做豪侠,就得先学会如何了解民生之苦艰、天下之局势。”说罢,将夹在书中的一张地图取出在石桌上摊开,图中绘有五国。
中央是大煊,左右本为西狄、东戎,东戎现在已被大煊收复,还剩跨江对岸的一片塔木多大草原为无主之地。上下两国分别为北岱、南鸢,都是她从未听过见过的地名。
问今是何势,只知大煊和西狄,遑论南北与海外。
唐柳曳指着大煊地图中一个标着汾阳郡的黑点示意:“竹叶斋,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方寸之地,朔月盟是,整个大煊亦是。等什么时候完结了盟主战,我再与你执棋细谈,带你看遍四海五国,将眼界扩开,便不会总是在这些小困难面前畏首畏尾了。”
“你为何肯如此帮我?”
“我不喜欢你的性子,但我尊重任何一个与我巧妙同行的人。你既然敢踏出这一步,我便把这些东西借出来。至于能不能学透参悟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过是在试探姑娘日后能否成为同路人。”
小皙看着五国地图感慨万千,识得乾坤广大觉察个体渺小,她如今的畏难情绪,在这大势面前不值一提。如果想走得更远,看得更广,就不能止步于此。
“我愿一试。”小皙朝她郑重拜谢,唐柳曳神色仍是波澜不惊,但一手拿过了花篮里的糕点轻咬一口,赞道:“挺香,下次多来点。”
两个姑娘对视,忽而咯咯笑出声。
……
傍晚,小皙和寻歌从街道引领弟子们说戏回来后,在竹林的长亭中背对背靠着,各自翻书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小皙放下书缓缓闭眼,倚在陆寻歌背上有气无力吐槽:“我以前以为说书讲故事和上台演出是件很容易的事。真做了才懂什么叫隔行如隔山,说书也要抑扬顿挫才行,还没讲到一半就口干舌燥,排戏也得重复好多次,都快演吐了,加上天凉秋燥,手足皲裂,脸上还容易起皮,真是太难受了。原来我平时忽略的那些人竟然这么有本事,是我浅薄了。”
背后的寻歌也放下书,连连赞同:“是啊,我原本以为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