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瑶本以为挨着一个一个查，肯定能查到有关尚书府砒霜的蛛丝马迹。

不查的时候觉得药店也不多，就那么三五间，一查起来，药店真的很多，走了半个京城，起码有三五十间。

而且大多数的掌柜态度都不好，一点都不配合她，弄得她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每次她出门的借口都是买冰糖葫芦，再这样下去，她还没查完，李小姐已胖了一圈。

可能最近忧心的事多了，睡眠不良，她感觉自己出了幻觉。

不然的话，她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喊她。

正想着，身后远远的传来了马蹄声，伴随着的是那一个个熟悉又陌生带着嚣张气焰的声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瑶打算装作没听到，就让马车疾驰而过。

可惜马车就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莫老师，你没听到我喊你吗？”朱厚照探头往窗子外对着莫瑶喊。

背对着他的莫瑶眸底浮现一抹怒意，本想清清静静地干点自己的事情，偏偏又遇上了这个混帐太子。

“哦，原来是朱公子，这么巧？”她压下怒意，嫣红的嘴唇一弯，勉强地笑了笑。

看到马车里还有向清惟，她对向清惟客气地点了点头，而他也对莫瑶温柔地笑了笑。

“莫老师，你很闲是吧？”朱厚照似乎一点也看不出莫瑶脸上的愠色。

莫瑶一脸黑线。

他这句话她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她想开口喷他，但想到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太招摇，而且他们的马车也很炫，和他们在一起十分显眼。

“我很忙，一点也不闲——”她瞪着他，似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她每天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还被他说闲，她真的想一巴掌扇死他。

“你今天不要干活了，我带你去玩一天。”他笑眯眯地拿出钱袋，“看，我带了很多钱出来，够玩一天了。”

莫瑶看着他的钱袋，白花花的银两，还有几锭黄金，快闪瞎她明亮美丽的大眼睛了。

最讨厌这种无形炫富了！

“不玩了，我还有活要干。”想都不想，莫瑶一口拒绝。

“你一天工钱多少，我十倍买你一天！”朱厚照急急地说，“不，一百倍，一千倍也可以！”

“朱公子，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买的，”看他嚣张的样子，她也挺无奈的，胸口压着一口气，无处可发，“至少时间不是金钱能买到的，而且就算你想买，别人也有不卖的权利吧。”

“叽叽呱呱的不懂你说什么，那你去不去？”朱厚照又问。

莫瑶脸上的黑线加重，突然，莫瑶眯了眯美眸，脸上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容，语气仍然保持温和，“朱公子。”

“干嘛？改变主意了，想一起去玩了吧？”朱厚照一脸期盼。

“你很闲是吧？”莫瑶细眯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

“还好吧，干嘛？”朱厚照不懂她问这个干什么。

“既然很闲，不如明天上课考个试吧，”她轻轻笑着，却令朱厚照一身寒意，“学习了这么久，都没考过试，也不知你学习的程度到哪里了。”

“诶？”朱厚照一脸懵然。

“对了，你很闲的话早点回去练习，如果考试不及格的话，这个课程就要结束了。”

“结束？开什么玩笑，”朱厚照惊呼，“我交了钱的。”交了钱还想找借口逃，想都别想！

“不是说过，我说了算吗？”她继续轻轻笑着，“如果你真的连及格都达不到，只能证明没必要学下去了。”

“好的，我明白了。”朱厚照很委屈地呶着嘴巴，撇过头，“那我早点回去练习了。”

看到朱厚照这个样子，向清惟笑了笑，掀起帘子，问，“莫姑娘准备去哪里？”

“我……”莫瑶想了想，总不能说自己去买砒霜吧，只好说，“去买点药材。”

“哦，”他噙着笑意的眼眸清亮，往外指了一下，“那家药店挺不错的，掌柜人很好。”

莫瑶对他说过谢谢之后，他们的马车就离开了。

没多久，莫瑶高兴地从药店里跑出来，向清惟真是锦鲤化身啊，随便指了指，她的问题就解决了。

原来砒霜是夏竹三个月之前买的，那就证明杀人凶手不一定是李若雪了，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比如自杀。

***

莫瑶买了一堆零嘴，挑了个很闲的时间段，来到大门和顺才随便聊聊天。

顺才啃着桂花糕、蜜饯、冰糖葫芦，心情一高兴，他就开始了闹家常。

说了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说得最多就是李管事的坏话，莫瑶只能硬着头皮听他吐苦水。

最后终于说到了夏竹的死，她顿时眼神一亮，终于说到重点了。

顺才说怕触了霉头，简简单单说几句，可是他绕来绕去说了半天，莫瑶都没听到重点。

不过还好，把他唠唠叨叨不着边际，中间又夹了各种八卦的话，清除没用信息，重点概括起来，就是，夏竹的死和砒霜没有关系。

砒霜有“七窍出血”的死亡特征，但根据顺才的描述，夏竹的死亡很明显就是普通的意外掉井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