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女仆随即追了出去,追至大厅之时,恰巧与一客商相撞,随即便没了那踪影,而后便又折返后院中,那青烟姑娘寝屋在中曲之中,穿过回廊行至后院中曲之中时,见裴童卿正在探头探脑得往青烟屋内查探,随即便入得寝屋,而后便发现青烟已然重伤。
若说这当中有异常之处,便是那与自己相撞的客商,恰巧与自己相撞,更巧的是那客商衣衫与自己所着衣衫恰巧相同,故而引得北鉴司众人一时乱了计划,分散了人手,不过事后对那客商调查之时却并无异常。
思及此处方才犹豫道:“林小鱼,你可记得那日追捕萨摩雅娜之时,与我相撞的客商。”
林笑愚低头思忖片刻随即说道:“凌菲可是说那与你同样衣着的胡商?”
“是胡商?当时情况紧急并未留意,只是起身扫了一眼,随即便又追了出去。”乔凌菲并未记清那胡商模样,随即又低头回忆当时细节。
当时急于追萨摩雅娜,绕过边缘廊柱之时,便恰巧与那客商相撞,那客商着实身形高大,两人相撞,竟将自己撞了个趔趄栽倒在地,那客商见状急忙上前将乔凌菲扶起身来,随即赔礼之后便一边拍着衣衫,一边往中庭外去换了衣衫,复又回到中庭之中。
拍打着衣衫......乔凌菲一霎的恍惚......那天下午,与一家三口擦身而过时戴鸭舌帽的那个男人,举起右手压下鸭舌帽的那一瞬,手腕处的刺青......
“刺青!”乔凌菲登时回想起那人在拍打身上酒渍时,手腕间,可见一刺青,当时急于追逐萨摩雅娜,也并未在意,且之后北鉴司对那客商调查并无异样,故而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经狄仁杰提起,细想之下方才又想起那细节。
“刺青?”林笑愚闻言问道。
乔凌菲并不答话,看向裴童卿说道:“童卿,取纸笔来。”
裴童卿闻言随即转身,去后堂取来了纸笔。
乔凌菲随即将宣纸铺于案上,提起笔,蘸了墨,于纸张之上歪歪扭扭的描画着。
半晌,画出了个图案,随即又画个圈圈涂抹掉,又于一侧重新起笔,画了一半,涂涂改改,终于算是画出了个像样的图形。随即将那一半图样又描了一遍,将笔置于笔架之上,将那宣纸捏起一角,随即对折一番,复又将那宣纸摊平,那一半图样对称印于空白之处,与乔凌菲所画的一半图样组成一个完整的图样。
待将图样画出来之后,乔凌菲双手叉腰,一抹鼻子说道:“让我叉会儿腰。”
众人随即向案台上看去,仔细看向乔凌菲所画出来的图样。
图样以圆环为基础,圆周均匀凸出六角,当中图案似是羊头骨模样,正上方悬一柄利刃。
众人看罢之后纷纷摇头。
李珩看罢图样之后,随即提起笔,于那图样旁重又画了一幅图样,以空心日为圆,当间以一断角羊头为图腾,羊头正中悬一柄利剑。随即提笔看向乔凌菲说道:“乔少卿所见刺青可是这般图样。”
乔凌菲随即看向李珩所绘图样,与自己所画相比......李珩画的真小气!
“正是,正是此图样。”
“青鸟卫。”李珩随即看向狄仁杰,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堂内众人闻言不知其解,看向二人。
李珩随即看向堂内众人说道:“青鸟图腾,乃是西域四镇当中疏勒镇回鹘旧部图腾。青鸟卫乃是疏勒古国君亲卫,自珩于十年前与疏勒都督府联络之时,便与青鸟卫有过交集,不过......”
“不过什么,”乔凌菲摸了摸鼻子问道。
林笑愚看向乔凌菲,见她这般模样登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众人随即循声看向乔凌菲,皆是一乐。
乔凌菲不明所以看向众人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
林笑愚随即取出绢帕,上前为乔凌菲擦去鼻子下抹出的墨渍。
乔凌菲看着林笑愚笑嘻嘻的取出绢帕,伸向自己鼻子下方为自己擦着墨渍,登时有些害羞,看着林笑愚浅笑的模样登时觉得......这货笑的贱兮兮的模样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