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人到底有多排斥明星这个职业,宴时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对于他来说,职业永远无贵贱。
返回家门的宴时修,干脆推迟了会议,等时兰起床一起去公司,不然按照连家人的疯狂,说不定会直接找到时兰。
另一边,钟一德早上有交流会,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连重锦和宴时修在门前说话,所以,他又退了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正在吃早餐的两个老太太。
连老太太一听,这才说:“我这几天为了避开连家人,所以关了机。”
“我看他们两,聊得不太行,时修表情不太好。”钟一德说,说完后,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连忙往外走,“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出门,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
连老太太放下碗筷,去房间拿了老年机,又戴上老花镜,动作迟钝地将手机打开。
连家人的电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打了过来。
老太太放远了一看,摁下了接通建,并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妈,您终于肯接电话了,重锦出去找你了,您知道吗?大家都很担心你。”
“找我?我走的时候,没跟你们说清楚?”老太太疑惑地对儿媳妇说。
“妈,是这样,阿姨昨天打扫您房间的时候,发现您的保险箱被挪动过,我们一方面担心阿姨趁您不在,动什么手脚,另一方面,又担心您带着贵重物品在身上不安全。”老二媳妇儿尽量谦卑地说道,以免老太太产生什么想法,对她多心。
“既然是我的保险箱被挪过,老二去找时修做什么?”老太太口吻严肃了些,也凌厉了些。
“重锦应该是想问您的住处,你出门的时候,只说跟陈姨去燕城玩几天,我们都不知道陈姨住哪。”老二媳妇儿连忙解释。
“行,我一会就回去。”老太太心里有数了。
这大家子人,都盯着她的保险箱呢。
就算他们不缺,也不愿意去便宜外人,尤其是小安蓝这个演员。
可人家小安蓝稀罕吗?
“太太,这些年,我心里也憋了些许话,从来没有说出口,今天既然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是说几句,但可能不会太好听。”陈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杯子,在她旁边说道。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连老太太嗤笑道,“连家这些年一直追求功绩、政绩,把每个人都往这条路上引,完全钻入了一条死胡同,认为只有从政才有出路,其他的都是不务正业。也因此,他们心气高、也自负,嘴上瞧不上一切俗物。但他们越是瞧不上,却越是渴望。越是渴望就越是偏执。”
“连家的风光只存在于表面,背地里,却是一滩烂泥。”
“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我也很难过,我也很想管,但我根本管不了,因为老大崇拜他父亲,一心想要掌控这个家,容不得别人出半点差错。当年老三被赶出去,我眼睛都差点哭坏了,但是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吗?没有,他们只听父命,哪有我做主的余地?”
“你瞧瞧,你被赶出去,不也没人跟我商量吗?”
“太太”陈老太太不免伤感,因为她知道,连老太太受了多少委屈。
但是孩子们,始终一意孤行。
“韵莲,下午我回趟连家,把话说说清楚。然后,你那什么工作室,还收老太太吗?我虽然没有你的手艺,但以前哪次你做东西,不是我给你打的下手?”
“既然连家人都惦记,我就千金散去,也不求他们赡养我,我自己留点棺材板,给咱们两请个佣人,你这让我搭个伙,行吗?”
“搭什么伙?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都是可怜人罢了。
早饭后,陈老太太派了车,把连老太太送回南启,虽然她担心,但是,她若出现在连家,只会激化他们的矛盾,让事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陈老太太去了主别墅区,趁着时兰两人还没出门,想抓紧时间,跟小两口说上一番话。
时兰刚起来,她昨天让唐泽安排了十点和编舞老师碰面。
宴时修反正也回来了,就亲自给大小姐做起了早餐。
老太太到的时候,大小姐才刚拿起温热的牛奶杯送往嘴边。
“小安蓝,时修,陈婆想耽误你们几分钟。”老太太自行往一旁的沙发上坐。
“出什么事了?”时兰问。
宴时修倒是能够猜到,大概和早上连家人找来的事情有关。
“就是你们外婆,刚回连家了。早上连家人过来找时修的事被她知道了,她说她要回去清理和连家人的关系。”
宴时修想到早上和连重锦的谈话,眉头间便浮现了不悦的神色。
时兰一眼就看穿了。
“其实你们外婆,挺可怜的。你们外公在世的时候,掌控欲就很强,甚至都不让你们外婆和别的男人接触,而且,极少在乎她的感受。当初梦湘的事情,就是你们外公把事情办了,任由你们外婆哭坏了眼睛,也没有人站在她的那边,为她说句话。最终女儿,就这样被赶了出去。”
“人赶出去了,还不算狠,你们外公下令,让全家人都不许救济梦湘,更不许连家人承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