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
“姑娘,说是高昌那边的人。”
高昌那边的人?沈秀快步出屋。
来的是六公主与七王子,沈秀还未说话,六公主与七王子就异口同声道:“你是宝珍?”
沈秀摸摸自己画了喜运妆的脸,她这副鬼样,他俩兴许没认出她来,“是的,我是。”
听到熟悉的声音,六公主与七王子顿时扑过来,“宝珍妹妹!”
“宝珍妹妹,你可担心死我了,还好你没事!”六公主与七王子抓着她的胳膊,用蹩脚的口音说汉话。
沈秀意外,他们之前并不会说汉话,这是特意去学了?
她说了几句我没事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云云,端详起六公主来。六公主原先瘦弱蜡黄,如今身形丰盈,肤色红润,与从前大相径庭。
想来,她离开的这些时日,六公主的日子过得很好。沈秀很是欣慰,她碰触六公主戴着金银臂环的手,“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么?”
六公主听懂了,“好,很好,宝珍,我过得很好。父王母后,哥哥姐姐弟弟们,都待我好。”
父王他们,都因为宝珍的缘故,都待她极好。
七王子红着双目,正欲说话,忽而注意到沈秀身后走来的月楼迦。他瞳孔骤然收缩,急忙行礼,“参见陛下!”
六公主也慌忙跟着行礼。
月楼迦:“平身。”
六公主七王子起身,沈秀视线落在他们身后,“古丽?”
阿娜尔古丽听到沈秀唤她,立刻上前,半跪在沈秀身前,抽噎道:“殿下!”
“快起来。”沈秀扶起阿娜尔古丽,“你怎么也来了。”
“奴婢求了陛下,陛下准许奴婢来的。”阿娜尔古丽哭哭啼啼,“殿下,您没事太好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沈秀给她擦泪,“都快进屋去罢,外头冷。”
进了屋,沈秀将屋子里的人一一介绍完,又叙话寒温片刻,七王子说有单独的话要与沈秀说,于是众人散去。
众人离去,七王子迫不及待道:“宝珍,我们赶紧回高昌罢,父王母后都念着你呢。你失踪后,父王因忧思过度,还病了,前些日子知道你的下落之后,病情才慢慢好起来。”
他说了很长一段话,汉语里夹杂着高昌语,好在有古丽在旁边代译,沈秀听懂了他方才说了什么。
沈秀酝酿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可怜,“我知道,楼兰王陛下已经告诉我这些了。七……七王子殿下,我是一个汉人,还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汉人,我这出身,不配当你们高昌的公主。”
“谁说你不配!”七王子拔高音量,“你配!你就配!你是怕我们嫌弃你身份低微?没有!我们知道你的出身后,并没有嫌弃你身份低微,只是心疼你从前只是小门小户之女,大抵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说到这里,七王子满目心疼,“宝珍,你以前受苦了。不过你往后再也不用
吃苦,你跟我们回高昌,往后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不尽。”
“我没脸见父王他们。”
宝珍因出身不高而卑微,故而不敢面对他们,七王子能理解她,他安慰她片刻,再次告诉她,他们并不嫌弃她的出身,只心疼她出身不好,之前过了苦日子。
“宝珍,跟我们回去好吗?”
沈秀不言语,神色一直郁郁,很是可怜,七王子心生怜惜,于心不忍,便不再劝说。想来,现在就逼着她回高昌,她心里那关过不去,恐怕一时接受不了回高昌。不能逼她,此事得慢慢来。
“唉。”七王子沉气。
沈秀垂睫,盖住眸子里的情绪。她知道自己自私自利,甚至有些卑劣。但她没办法,她必须装可怜。她不能失去高昌公主的身份,暂时也不能去高昌。她只能利用七王子他们对她的喜欢,来达成她的目的。
七王子环顾室内,挑剔地打量起来,“你就住这样的房子?”
跟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高昌王宫相比,沈家三进三出的宅院,属实是简陋了些。
“这样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这样还叫不错?我给你换个房子。”
“不用。这房子住着挺好的。”
七王子还欲张口,沈秀道:“真的已经很好了。你们这一路赶过来辛苦了,赶紧好好歇息歇息,用过饭食没?饿不饿?”
给七王子他们安排了住的屋子,又让人给他们备好饭食,待七王子他们去沐浴更衣梳洗风尘后,沈秀静坐在炉边,沉思几许。她拿过秘籍,抓紧时间研究起来。
闻到颊边的香粉香气,她皱皱鼻翼,想起月楼迦说的粉锡有害的事。
“小桃,打一盆热水来,我把脸上的妆粉洗了。”
小桃去打热水,阿娜尔古丽不着痕迹地瞧小桃。待小桃打来热水,正要帮沈秀净面,阿娜尔古丽道:“殿下,我来。”
小桃一愣。
沈秀问阿娜尔古丽,“你不累?不是让你歇息去?”
“殿下,奴婢不累。”
沈秀颔首,默许阿娜尔古丽给她净面。
阿娜尔古丽轻轻柔柔地给沈秀净完面,沈秀说了声谢谢,旋即想起什么,“古丽,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