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席用了两天时间,最后一顿饭结束,周陌梅笑眯眯地把亲朋好友都送走之后,晚上就和林越伯一起窝在床上数钱。
差不多有小五万块吧,锦上添花的玩意。林越伯把礼金清点了一下,准备在林惊渝开学的时候让他一起带过去。
“……”
一月底,断桥村的柿子红了一大片。赵婶在自己门前摘了几个,一起给宴饮香她们送了过去。
柿子摘下来的时候还是硬硬的,带着点青涩。是被放在棉花里捂了一段时间,才变成现在软软的模样。
临近年前,村里的烟花就没停过。
傍晚薄暮初升的时候,就已经有小孩子在缠着要放烟花了。鹿幼幼站在阳台那边,看着在澹蓝天空上绽放的烟火。它们在空中盛开,然后又在空中凋零。
宴饮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站在鹿幼幼旁边,两人也不说话,就一起沉默着看天上的星星。
此时此刻,天上燃烧的烟火仿佛化成了一座桥梁,它沟通着人世间和另一端的念想。月亮寄予情丝,将女人的思念拉得悠长。
过了半晌,宴饮香才说:“我想你爸爸了。”
鹿幼幼沉默着没吭声。
然后一声叹息,女人又下楼去了。
除夕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村里的老人都笑哼哼的,瑞雪兆丰年嘛。
鹿幼幼走了几部路,一手抓起一把雪揉成一个雪团,假装旁边的松柏是林惊渝,然后一个雪团朝着那树干砸过去。
结果自然是不痛不痒,这点雪球对大树造成不了影响。
鹿幼幼拧着眉头等了一会,没等到她想看到的场景。
小学生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然后加大了点力气,一脚朝着那树踹过去。
“哗啦啦——”
树梢上的落雪很快就塌了。鹿幼幼没来得及躲,被雪浇了一个淋头。
“……”
虽然过程不太满意,但至少结果对了。
“呸!”
鹿幼幼勐的吐出一口雪沫子,在原地蹦了几下抖抖她身上的雪,然后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地把手揣兜里回家。
宴饮香站在阳台那边,从高处往下俯瞰,看见鹿幼幼干的蠢事,也忍不住抿唇轻笑了两下。
——
流年似水,时光很快就从深冬悄悄走到初夏。
现在是大三下半年。
上半年骆文先很短暂地当了一个学生会主席,然后就把事情都交给大二的干部处理了。毕竟骆主席日理万机,天天都泡在图书馆。
林惊渝还是老样子。
虽然大三了,但是他自己内心的感觉还是觉得和大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从当初的学弟升级成了学长。
文社的新成员会在财划群里学长学长的喊他。
大三下半年的课比较少,林惊渝闲着也没事,于是便在学校外面的一个餐饮店找了个老板要了一个外卖的兼职辛苦忙活了几个月。
学校周边的饭店也就只忙活中午和晚上的饭点的时间段,林惊渝也就只忙活每天中午和晚上的那两个小时。
工资虽然很多,但多少也能赚一点,而且有的时候还能蹭个饭。
差不多了。
他对现状很满意。
毕竟他现在可不是林家的贵公子,都落魄了,就别嫌蚊子肉少了。
……
六月。
林深见鲸:「文件】」
此刻林惊渝的内心隐隐有些激动。
只要他完成了这最后一笔交易,他就可以金盆洗……呸,他就可以娶学姐了。
之所以说是最后一笔,是因为他就差这最后一笔他就可以把欠林越伯的钱给还完了。虽然能还完欠款肯定少不了林越伯和周陌梅暗戳戳的扶持。
林深见鲸:「老板,你要的人设图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还满意不?」
这张图里面画的是一个小姑娘。
女孩子的眼神很凌厉,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有些茫然。她微抬手晃着红酒,小脸精致得看起来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嗯……
金主大人种种自相矛盾的描述让林惊渝感受到了什么叫五彩斑斓的黑。
林惊渝当时其实不太想接这个稿。
因为他不太明白什么叫脑干缺失的美。
“……”
然后后来他就被金主大人抛出来的报酬给折服了。
林惊渝本来想着用高价格劝退一下,结果林惊渝没想到对方竟然二话不说地就把他提出的价格给翻了一番。
那架势,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嚷——
‘爷不差钱,你给爷好好画就行。’
行了,知道你有钱。
对于这种大单子,林惊渝绝对是用了百分之二百的耐心和百分之三百的创造力去画的。
报酬高,动力足。这算是良性循环。
林惊渝不是一个喜欢修画的人,尤其是在他费了大精力的情况下。
毕竟这是他最好状态下画出来的图了。
就说还要怎么修?
林惊渝都想好了,要是这位金主大人不满意,频繁地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那林惊渝就决定降低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