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柳达带着妻子儿子就跪在蒋香慧身后,
“小民父子俩就是夫人所救之人。大夫在救人时,也会在必要之时下猛药啊!怎么就惹事了呢?
若早知如此,小民父子俩当初就该一死了之,免得牵连到夫人。”
知县“……”
我就问了一句,你们就把大义的帽子甩的满堂乱飞。
“你们夫人呢?”
“不知!”
柳达摇头,“夫人安顿好府内,便说有事离去,至今未归。”
“秦府内谁管事?”
“蒋嬷嬷,不,是蒋主子。”
奴仆变主子?
主子还不知所踪?
难道又是一起人命案子?
知县一拍惊堂木,“从实说来!”
柳达是在陈老爷来时,才知道秦府在蒋嬷嬷名下,他两句就说完了。
州城赢府?
知县用眼神询问判官。
判官还真知道赢府,实在是宋败家子太有名了。
那位陈老爷把府名定为赢府让人喷笑,更绝的是,接手的酒楼居然直接叫败家子酒楼。
牌匾都挂上了,明晃晃的,还不包上红布等开张揭牌。
每天去看酒楼开没开张的人不在少数。
他下值时,有时还会绕几步路顺便看看。
“一个人傻钱多的商人。”
蒋瑜“……”
我若真钱多,被定位成傻子也没关系,关键我穷啊!
判官这句声音不算小,堂下跪着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都想着若哪天去了州城,一定去见识一下败家子酒楼。
蒋瑜“……”
欢迎光临!
蒋香慧从自己发现被丈夫欺骗说起,说到丈夫想给她安上疯子的名声;
说到夫人看到她清澈着急的眼神后,甘愿用150两银子买下她;
说到买了府后,夫人把卖身契给了她,并叫她把所有契约都登记在她的名下,
“夫人说登记在老妇名下是为了方便,说她夫家不可经商。
老妇信以为真,谁知道夫人再也不回来了。
呜呜呜,老妇还没报答夫人的救命与再造之恩啊!”
知县“……”
有这么大方的夫人吗?怎么不给他遇见一个?
命衙役去户房查找蒋香慧名下的契约登记册,登记册上的日期与蒋香慧所说无二。
知县命秦府一干人等退下,开始问询陈乃发的外室母子俩。
跪得膝盖疼痛不已的原告们“……”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从头跪到尾?
陈乃发的外室和他是青梅竹马,但双方父母有过嘴角,甚至动过手,见面和仇人一样。
两人自知不能成事,但又不舍得分开,就想到了养外室的方法。
外室养在县城里,吃穿用度都是陈乃发从两间铺子里截走的收入。
陈乃发之妻因为陈蕴的身子心力交瘁,以为店铺生意确实不好。
沈瑶儿进门后,与陈蕴多次回娘家,发现了陈乃发养外室的事儿。
陈乃发也遇到过儿子儿媳妇,自觉事儿要瞒不住。
他讨厌妻子,更不喜病歪歪的儿子。
觉得两个铺子到了那对母子手中,就是败光的下场,便把铺子改在了外室子陈杰名下。
“荒唐!”
知县怒拍惊堂木,“外室子哪有资格得家产?”
“大人。”
陈乃发惶恐认错,“小民错了,小民错了,但如今杰儿是小民唯一子嗣……”
“胡说!”
知县怒喝,“你的儿媳妇还活着,她是陈家财产继承者,你欲谋算陈蕴的性命是事实。
两间店铺改回到陈蕴名下,若陈沈氏继续守寡,就是她活命的资本。
若她过继养子,将来就是她养子的。”
“她不是!”
陈乃发着急,“她只是蕴儿的妾室。”
知县“……”
这是逼他说重话啊?
“妾室也是陈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你的外室和外室子啥都不是,更没有继承家产的资格。
他们居住的条件和吃穿用度超过了正主儿,就要降低标准。
陈沈氏,你公爹外室之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沈瑶儿对着堂上的知县不停的磕头,大人帮她扳倒了挡在前面的大树,她有了安身立命之处。
大人还给她指引了保住两个店铺的办法,她真的很感谢大人。
她面前的地上很快就有了血迹,额头缠绕的白布上,已经浸透了红色鲜血。
“行了行了!别磕了。”
知县心有不忍,他就是喜欢偏帮弱势一方而已,不至于把命磕给他吧?
“来人!送陈沈氏去后衙,让夫人请个大夫回来给陈沈氏看看额头伤口。”
泪眼婆娑的沈瑶儿被衙役送去了后衙,看审的老百姓纷纷夸赞知县大人仁义。
知县摸着山羊胡子忍着笑,他最喜欢老百姓真心实意的夸赞他了。
“陈乃发!”
“小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