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达看着韩东文,秀眉微蹙:“你……就算我有答桉,你问这些要做什么?”
“我能帮你。”韩东文义正言辞。
“我不需要。”
蒂尔达飞快地回绝:“只要我休养好了,加斯科恩那几个人不可能拦得住我,我不需要你来……”
“那然后呢?”
韩东文打断了她的话,靠近一步:“你活一辈子,就是想把神主教会端了,现在你觉得有了这个由头,就可以冲过去把他们杀光,然后呢?然后你为什么而活,然后你要做什么?”
蒂尔达一愣,怔怔地望着韩东文。
过去的每个日夜,她都在思索许多事情。
圣女不是自己要做的,大公不是自己要做的。
但她就是被推到了这样的位置来。
她的目标从未改变,要向神主教会、向加斯科恩复仇。
但成为了圣女、成为了大公之后,她开始希望自己的复仇不会波及到无辜的西亚人民。
她开始在意自己治下的国家、治下的人民会如何生存,开始顾虑,在除去教会之后西亚的人民仍旧需要一位领袖。
大公的职责,圣女的职责,信徒的狂信和人民的爱戴,逐渐变成了沉重的枷锁。
无数个日夜,她都幻想着直接杀进教会将他们一锅端,却又听见脑中无数个声音在质问着自己。
没了教会,只剩下自己的西亚能不能安然存在?
没了教会,自己还要不要做这大公?
如果不做,又怎么知道下一位大公会将西亚的人民带到何处?毁去了教会、国教骑士团的自己,是否成了西亚的罪人?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也是有上限的。”
韩东文丝毫不给面子地一把攥住蒂尔达右手空荡荡的袖子:“一个半成品的人造神明,就把你逼成这个样子,你还觉得当神明降世之后的世界,自己还能像从前一样一人镇国不成?”
“世将大乱,我敢肯定神主教会不是唯一一个觊觎神明的势力,你把神主教会端了,西亚国力大减,就算泗蒙不动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虎视眈眈?!”
他的声音很大,语气很坚定,最后几乎快成了质问一般。
蒂尔达看着韩东文,久久没有出声。
按照自己大公邸手下的描述,泗蒙的这个国王不过是一懦弱好色之辈。
但上一次的会谈,他在自己面前就表现得无比的强硬,简直让蒂尔达怀疑是不是每次见到自己,韩东文都要脸红脖子粗地凶上一回似的。
二人正面对面一言不发地对瞪眼,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外小心地响起:
“殿下,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