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昨天池妃娘娘在酒厂”
小红豆简要说了说昨天池涵清在酒厂帮了那名叫波塔的少年的事情,将酒取到了韩东文面前,这酒与暗红的葡萄酒不同,酒液透明、清亮,带着一丝暗橙色,但包装却很是简陋,一看便知道是用废弃的酒瓶手工封装的。
“所以,昨夜那个西亚少年奉酒的时候,为了表示对池妃娘娘的感谢,也赠上了这一瓶他自己私下所制的怪酒,说是在任何一家酒厂都买不到的。”
小红豆吐了吐舌头:“池妃娘娘给这个西亚少年的妈妈配了药,又说,她能行善靠的是殿下的圣恩,便叫我将这瓶酒呈给您看一看了。”
“原来如此。”
韩东文轻轻点了点头,将瓶盖打开,一股别样的浓烈酒香顿时钻进了他的鼻孔中。
是烈酒?
西亚公国一贯产葡萄酒,要么便是进口泗蒙的白酒,怎么会有烈酒?
他思索了片刻,用手轻轻地沾了一点瓶口的酒液,略微品尝了一下。
“这是”
韩东文在脑中思索着这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记忆就像是水龙头上摇摇欲坠的水滴一般,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是”他思索着。
“殿下,这也是葡萄酒么?好重的葡萄味。”小红豆插嘴。
韩东文愣了愣,将酒瓶拿近闻了闻,那股浓烈的酒精味又钻进了鼻子里。
“哪里有酒精味?”他不解道。
小红豆脸有些红,微微低头:“是,是我天生鼻子有些太敏感了,总是会闻出些旁人闻不到的,这酒在我闻来,的确有些葡萄味。”
韩东文看了看小红豆,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姑娘奉茶鉴茶有些天赋,难不成靠的就是鼻子?
如果是葡萄
像是想起了什么,韩东文心里忽然一紧。
这不就是白兰地?!
用葡萄蒸馏的烈酒!
“你说那个少年名叫什么,波塔?”韩东文问小红豆。
听到他的语气忽然有些正经,小红豆也认真起来,点了点头:“正是,殿下,他应当是在大公邸对面东方的酒厂做些杂工,家中有病母,昨日还差点要被厂主辞退的。”
韩东文沉默着微微颔首,将手中的劣质酒瓶放回了桌上。
这酒是这少年自制的,别处都还买不到吗?
白兰地,用最粗糙的说法来解释,便是用蒸馏白酒的方法,只不过将粮食替换为葡萄而已。
当然,细节上仍旧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但远离来说就是这样。
西亚公国的人,没有人发现这种蒸馏葡萄酒的工艺?买不到白兰地?
恐怕没那么简单
韩东文深思着,最后决定暂且将此事记在心里。他朝着小红豆笑了笑:“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本事,走吧,去大公邸。”
大公邸提供的早餐,自然是西亚的风味。
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上,先是奉上两个藤编的小篮,里面是烤的松软喷香的面包,旁边是两只小巧如现实里国际象棋棋子一般的银制小托,托着两枚圆润的鸡蛋,如同一件艺术品一般被送到了韩东文和蒂尔达大公的面前。
往后上的,还有淌着蜂蜜的松软松饼,飘着独特香味的烟熏培根薄饼,松露煎蛋和新鲜出炉,表面仍旧滋滋作响的火腿派。
乍一看花样繁多,但都是腌肉、蛋、蜂蜜与面包这些方便储存的食材,也反映了西亚公国粮产的特点。
可就算是粮产匮乏,西亚人还是将这些东西整的规矩一套一套的,这一点算得上是奇怪了。
除了对坐的韩东文与蒂尔达,他们二人的身后也各自站了一位侍者服侍用餐,韩东文身后的自然是小红豆,而蒂尔达身后则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裙,外套纯白色围裙,袖口封着白色袖封的侍者。
韩东文正襟危坐,嘴角有些不自觉地上翘起来。
哇,女仆装哎。
他几乎条件反射地在脑中幻想了一番奇景采购一些衣物来,以后在宫中每月定一个女仆装日,宫女皆着这般黑白仆裙,小红豆也换一换,那岂不是
不不不,那不就是瘟君会干的事吗!
不对吧,又没什么伤害,换个衣服而已
韩阳!滑向深渊最该后悔的就是第一步!
“韩东文先生,您没有胃口吗?”
韩东文的脑中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战,忽然被蒂尔达那好听却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一下拉回了现实,连忙咳嗽一下:“咳咳,并非如此,咱们用餐吧。”
桌上自然不备筷子,而是一整套银器刀叉。
小红豆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紧张,出访前她自然是在米娘娘处恶补了西亚的礼仪规矩,但眼下还是生怕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丢了殿下的人。
没想到,韩东文却轻车熟路地正了正脖上的餐巾,自然地将手放到桌上,轻轻端过那盛着原壳炖蛋的小杯,拿起桌上的小银勺轻轻一敲,打破了蛋壳露出里面的美味。
蒂尔达轻轻撇了一眼,看到他毫无瑕疵的礼仪,眨了眨眼睛并未作声,继续低头吃自己的东西了。
看到蒂尔达这样,韩东文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