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也已彻查当天侍奉殿下的宫女,正如她入宫所备的资料一般,并无可疑之处。因此,这人傀的目标……”
江宁蕴抬头看了看韩东文:“应当是国兵司休部部尉,李宰。”
李宰?
钟礼林听见这个名字,不由得眼睛睁大了些。
韩东文把身子往椅子后面靠了靠。
这理由找的有些牵强,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扫了一眼展开在桌上的名单,开口道:
“那么这单子上是?”
江宁蕴答:“李宰任职部尉之前,本为国兵司休部部众,由国兵司总司亲自管辖,这封名录是卑职整理,曾因公私与部尉李宰有所瓜葛,可能加害于部尉之人的名录。”
与李宰有所纠纷?
韩东文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李宰受澹台复亲自指挥,那这里收录的,岂不就是和澹台复不对路子的人?
他坐直了身子,刚想伸手去拿那纸笺,却忽然瞧见陆思思听门外下人说了些什么,小快步走到了书案前来,恭敬地屈膝:
“殿下,方才太书阁下人来报,国兵司休部部尉大人求见。”
“李宰?”
韩东文心里跳了一下,不由得和江宁蕴对视了一眼,发现她似乎也有些茫然。
他来做什么?
江宁蕴今天来找自己,应当就是要交递那些做人傀用的材料,若是李宰在这里……
如若不行,恐怕要择期再议了。
他思索了片刻便招手:“让他进来。”
“是。”
陆思思点头,退了几步转身走出了阁间,不一会儿,那帘子就被李宰掀开了。
“殿下,总司大人,阁老大人,阁监大人。”
李宰笑着走进了内间,低头鞠了一躬,挨个问候道。
钟礼林拱手还礼——这屋内只有他不算长辈,也不算上级。
礼罢,他眼睛直看着李宰,像是在逼问他为何而来,但李宰却目不斜视,仿佛方才二人从未见过一般,只对着韩东文笑道:
“殿下,听闻刺客一案有所进展,国兵总司澹台大人心系殿下安危,特命卑职前来了解案情,看看是否有国兵司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说罢,他居然也并不等韩东文赐坐,缓步要去提一把椅子坐过来。
陆思思见了,连忙小步走上前去要接过椅子,李宰却轻轻摆手,笑说:“你们暂且出去,此处商讨的是要事。”
他虽然笑着,语气却丝毫不容人拒绝。
陆思思有些迟疑地抬头望了望韩东文,见他也不做声地点了头,便低声告退,连同另一位下人一并推出了内间。
“啪。”
李宰将椅子放到了钟礼林的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总司大人,这刺客一案可有进展?”
韩东文只觉得这房间里的氛围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他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只听见江宁蕴声音响起:“李宰,若是澹台大人心系殿下安危,为何不亲自前来?”
李宰却仍是波澜不惊笑答:“国兵司内务繁重,澹台大人亦习惯凡事亲力亲为,还请殿下和江大人见谅。”
这话说的自然是阴阳怪气,揶揄江宁蕴在国法司中做了甩手掌柜,活不多还管不好了。
“哼。”
江宁蕴没什么好气地念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名单:“经我们查明,那日人傀的目标并非殿下,也非宫女,倒正巧是你,请过目一番吧。”
“哦?”
李宰似乎是被激起了兴趣,探身接过了那张单子扫了几眼。
“这上面的人,多半都死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不过,既然目标是卑职,还请江大人与国法司尽快调查其余苟且之辈,卑职也好安心继续侍奉圣上。”
内室沉默了下来。
韩东文已经看出,既然李宰在场,说明自己和国法司的接触一定会被国兵司想办法掌握的。
那人傀的其余材料,恐怕只能另作打算。
他咳嗽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江宁蕴坐在对面,先他一步开口:
“第二件事,则是有一样物件要展示给殿下。”
她从椅子上站起,漫步踱到门口将帘子轻轻掀开,转过头来望向李宰:
“既然部尉觉得下人不在的好,那就请你劳驾把此物抬进来吧。”
众人的眼神望向帘外,只看见一个一人高的东西,表面盖着白布,静静放在地上。
这,这女人不会要当着李宰的面?
韩东文紧张地咬了咬嘴唇,只觉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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