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目视前方,望着文永行那把空椅子开口:
“钟大人,这许多年对朕有无怨言?”
他指的自然是颁圣旨将钟晟派往海洲一事。
经此变故,钟礼林自己也被休部除名,斩断灵根,“发配”到这太书阁中。
钟礼林点点头,又摇头道:“臣本自有过不敬之心,到了这太书阁中后,却也知道了殿下的难处,如今只求尽好这阁监的责任。”
那调派钟晟的圣旨,如今看来,韩东文岂非只加了个玺印而已?
韩东文听罢,沉声道:“文大人今天的问题,当斩。即使文大人对朕有所希冀,也断然不该在钟大人面前开口。”
他转过身来,看向钟礼林:“但文大人仍是在你面前提了这几问,朕便只当文大人已经看清了你,也信任了你,所以,你再回答朕一次,你是否只求做好这阁监一职?”
他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说得很认真,很严肃。
钟礼林咬了咬牙,抬眼看向韩东文:“臣……只求做好阁监一职。”
他正要再说什么,忽然被韩东文抬手打断,转头一看,文永行已经捧着一封宝匣回到了阁中。
“殿下,仙礼在此,还请过目。不过,不知殿下请这礼器究竟有何用处呢?”
宝匣被放到了桌上,韩东文站起身来,伸手摩梭着漆封木的盒子,抬眼看了看钟礼林。
“学生自己也还不清楚,不过,宝物不管落了多少灰,有多破旧,能有用处,就不该在匣子里藏着不见光的。”
一番话,却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
木匣打开,韩东文扫了一眼,伸手便握向了那锈迹斑斑的云珀剑。
一如往常,云珀剑沉甸甸地握在手里,并未有事发生。
这次韩东文却很是满意,将另一顶重阳冠取出放到一旁,单将云珀剑收回匣中。
“还请老师和钟大人暂先保管这重阳冠,学生先请云珀剑一用。”
说罢,韩东文捧起木匣,收在手中,朝着文永行轻轻颔首,停顿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