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不在意这些,甚至被他当成了他们认可他美貌的印证。
他揽镜自照,看着镜中的美人蹙眉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得感叹,
“古有妲己红颜祸水,今有我九千岁妖颜祸国。”
“罢罢罢,长得太美也是我的罪。”
“被误解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系统:…
【你明明很享受!】
苏渺见被它拆穿了,嘿嘿了几声。
裴长君自然知晓那是假的,可忍不住试探几分。
“罢,原是我人老珠黄了,不如陆将军高大健壮?”
如今这一茬故意被裴长君提起,苏渺嘴角勾起一个灿若春花恍若国色的笑来。
在裴长君不自觉走上前的时候,他反手在裴长君俊逸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呵呵呵我自己能提,别人不能提!
他身体柔弱,这一个耳光根本没带上力气,落到裴长君脸上只有轻飘飘的一摸,他的身形纹丝未动。
不像打脸,倒像是在调情。
可这一巴掌侮辱的性质却最为强烈,世家公子又位极人臣,却被一个阉人此羞辱,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裴长君定是觉得相当屈辱。
苏渺这般想到,抬起与裴长君对视的眸子却是丝毫不怕。
他冷着声音道:
“与你何干,右相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的事全在暗地里,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很会明哲保身。
虽说他的很多会得罪人的政策都由裴长君提出,现在受到了很多阻碍,但之后定会流芳百世,对文人来说美名是最重要之物。
苏渺没觉得自己对不起裴长君,也给了他信任与权力。
他和裴长君合作,本就是在丝线上行走,风险与利益并存。
他们不过是利益交换,裴长君做出这副模样,也只是为了从他手中得到权柄。
等他真登上了首辅之位,还不知道会怎么翻脸无情。
裴长君笑意微敛,他早知道苏渺是喜怒无常的人,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他的心意。
二人和乐融融的气氛转瞬即逝,愈发无言了起来。
半晌,九千岁声音森冷阴凉:
“萧遥光即将回京,你想如何同他争首辅之位?”
“真是无用。”
裴长君弯下挺拔的腰,朝苏渺态度恭敬地低头说,
“还要多多仰仗九千岁。”
“雪患赈灾一事臣定会亲力亲为,定不会让九千岁烦忧。”
那双眼尾上扬的瑞凤眼中,冷意一闪而过,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多情的君子模样。
他离去时还能听到苏渺在他身后不悦的轻哼声。
裴长君快步离开宣明殿,在宫墙下驻足回眸,眸中漆黑像是没有光亮的永夜,全然不复平日里谦和有礼的君子模样。
他心中冷嘲,明明知道苏渺是个捂不热的冷心人,为什么每次还都要自己巴巴地凑上去被他折辱。
脸上被苏渺抚摸过的地方似乎在发着热,烫到了裴长君的心尖。
他轻叹了一声,罢了。
不是苏渺的错,苏渺怎会有错。
是他自己,想要攀折这只又香又带刺的玫瑰。
被刺戳得满手鲜血也是他心甘情愿。
裴长君眸中冷光闪动,
都是陆九州的错。
暗红色的官袍被他甩得袖口翻飞,昭示着其主人远不如面上的那般平静。
只是除了暗处安静的几双眼睛,无人知晓右相的真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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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朝会上,文武百官依次站立,直视天颜是重罪,他们一般都是低着头以示恭敬。
可今日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龙椅旁的位置。
身着绛红色织金圆领官服,那一头硕大的巨蟒呈泰山压顶之势,竟是皇帝赏赐给有功之臣的蟒袍。
穿着它的人容貌绝色昳丽苍白,整个人被包裹在了蟒袍之下愈发的倨傲冷淡高不可攀。
他略微垂下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朝臣们即将在他底下匍匐跪见。
官员们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哎不是,那太监有这么貌美的吗…
看上去不像奸佞小人啊…
曾几何时,宫中设宴他们虽能远远地看到,但始终没有今日一观这么有冲击。
而在这之前,苏渺都是站在龙椅背后,虽然不符合规矩但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他竟然光明正大地穿着皇帝赏赐给一品大官的蟒袍登堂入室。
对比朝臣应当是不赞同的动静,皇帝却是十分愉悦。
他每天都不想上朝,那是因为渺渺只能站在他的后面,今天渺渺不知道怎么就同意出来了,能看到渺渺真是最好不过的事!
如果不是那几个讨厌的人不同意,万俟恪早就在他的位置旁边给渺渺放一张凳子。
渺渺站着多累呀!
他在黑色龙袍下的手勾了勾苏渺,小声说:
“渺渺累不累,坐到朕的位置上好不好?”
下阶的重臣勋贵们听的都快晕倒了,陛下竟如此宠爱这个太监,难道这才是陛下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