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乔问英讨价还价半晌,以六万两雪花银买得秋闱试题。
在瘦长男子震惊目光的注视下,他脱下长靴,从夹缝中摸出一沓银票。
“这是三万两定金,其余的还请宽限几日,我叫岳丈差人送来。”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改日我又应当在何处寻你?”
瘦长男子反问他,“公子住在哪个酒肆?”
“芦花楼。”
“若公子筹好银钱,就在窗外系上一条水绿色丝绦,小的便会来寻你。”
不得不说,瘦长男子真的如传闻中那般警惕。
连自己的姓名与住所也不曾暴露半分。
待他走后,柳湛便一溜烟跟了上去。
他返回王庭时,天色早已黑的如浓墨。
“此人与我们分别后,径直去了城外一处破旧农舍,并未在城中逗留。”
封寰屈指,轻扣桌面,“确实谨慎。”
“三日之后,务必收网。”
*
第三日,乔问英按照约定在窗棂上挂了一条水绿色丝绦。
不多时,便听窗外一声轻响。
他小心地将雕花木窗掀开一条缝,见那瘦长男子缩在巷旁,遥遥向他招了招手。
“公子银钱准备妥当了?”
“自然,只是……”乔问英面露窘色。
“你还是随我上去看看吧。”
狐疑地跟着乔问英上了楼,那瘦长男子也难得露出了骇然。
只见乔问英所住的包房之中,竟满满当当摆了许多金元宝。
阳光一洒,金光熠熠。
“公子这是?”
乔问英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我岳丈是个粗人,一向信不过钱庄印的银票。”
“这不,我写信叫他送银钱来,他给我拉来了好几辆马车的金锭。”
“我跑遍全云都的钱庄,统共就换了两万两的银票来。”
“其余的那些掌柜们说什么愿不愿给我换了,就怕我这钱来的不清白,你说说看,哎!”
乔问英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倒也无妨,”瘦长男子摆摆手。
“小的正好也与一家钱庄掌柜熟识,这一千两黄金直接给小的便是,小的去找他去兑成银票即可。”
“那这试题……”
瘦长男子自怀中掏出一只裹的严实的小包袱,“试题都在其中了,还请兄台过目。”
接过试题,乔问英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发现与封寰给他的并无二样,便点了点头。
此番就算是交易达成了。
瘦长男子麻利地将那一千两黄金塞入随身的包袱之中,与乔问英道别后便转身离开。
他就近挑了一家钱庄走了进去。
一听他要以黄金兑银票,那掌柜头摇的好似拨浪鼓般。
“昨日国库失窃,呼延将军下了军令,叫我们不得给人折兑银票了。”
瘦长男子心里一咯噔,又去旁家打听。
问来问去,竟然都不愿意收他的金锭。
他像只无头苍蝇般在云都中转了两日,函情司的人便也跟了他两日。
最终他耐不住性子,决定去城外藏金。
刚到城门口,就见一队羽翎卫堵在了城门口。
“国库失窃乃国之要事,带着来源不明金锭的皆要接受盘查!”
坏了。
瘦长男子拔腿就跑。
这一千两黄金仿若烫手山芋,攥在手里叫他寝食难安。
转过巷尾,又见一群羽翎卫在沿路盘查。
“我的天老爷啊,这次真是倒了血霉了!”
他神情灰败,只能硬着头皮往“那位大人”府上走去。
自己替他办事,大难临头之下,求一点庇佑也不为过吧?
敲开府上的大门时,管家看清来人,面色十分不虞。
“青天白日就往府上跑,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这时,一辆马车远远驶来,车上走下一位身着朝服的男子。
“康老爷,康老爷救命!”
瘦长男子膝下一软,跪在康大人脚边。
听完来龙去脉后,康大人神色一凛。
中计了!
霎时,一队兵马遥遥而来,将康大人与瘦长男子围在中间。
为首的,正是骆懿。
她勒紧缰绳,面若寒霜,“康大人,您藏得够深的。”
“骆,骆大人。”
这番轮到康大人双腿打颤了。
骆懿的凶名如雷贯耳,刑狱司的手段更是惨无人道。
他这样的弱鸡竖着进去,只怕届时就要横着出来了。
“都带走。”
一声令下,康大人与瘦长男子皆被带回了刑狱司。
“根据康邵的口供,属下拟出了此次泄题事件的涉案官员。”
“共计十六人。”
封寰冷笑,草草翻看一番奏折,甩到桌上。
“他也是条小鱼,”修长的手指点在奏折的一个人名上。
“审。”
“属下领命。”
骆懿领命而去。
“”君上怎知此人有问题?”
江慵端来一盏秋梨枇杷羹,舀了一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