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天长夜无眠的一天,却是赵家安心睡去的一天。
只不过第二天,赵本民就也要在黑夜中睁着眼睛了。
清早一醒,这位渡劫老修便穿上朱紫贵袍,腰系白玉带,整理仪容仪表,带上镂金乌纱帽,准备上早朝。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外面的老仆跨过不知多少门槛,直达内院,行了一礼。
“何事?那么慌张?”
赵本民用手指理了理须发,不以为意。
最多不就是派去袭击宋霆的那些元婴死了?
“嗯,一共两件事……”老仆面容僵硬,话到嘴中又说不出口。
赵本民轻笑一声:“为何欲言又止?难道你要学那话本之中,说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问我要先听哪一件?”
他倒有些期待所谓的好事是什么了。
“不是,两件都是坏事。”老仆咳嗽一声,忽有泪光闪动。
“两件都是坏事?”
赵本民面色一变:“其中一件是不是那些元婴没能拿下宋霆,反而被杀,没试探出什么?”
老仆点点头:“是,这是第一件坏事,那些元婴在宋霆面前,一个照面都撑不住,就倒下了,据他们说宋霆速度比寻常化神还要快,精通雷法。”
“那第二件坏事呢?”赵本民心中不断猜测,眼睛也眯了起来。
希望这件坏事不要打扰他今天上早朝的心情。
“第二件坏事就是……”
说着,为仆多年的老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抹着眼泪道:“公子的夫人们方才在府外报丧……”
“说是,说是公子已经……”
赵本民眯起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脸色唰一下青白相交,好似噎住了一口气提不起来,憋在了胸口喉间一样。
他神识转瞬出现在府外,果然发现了几个哭哭啼啼的儿媳妇。
“怀星没了?”
赵本民一个没站稳,乌纱帽摔落在地,灰白的头发散漫在背肩之上,浑身颤抖地撑在内院的案板上,怔怔出神。
“我就那么一个儿子啊。”
“老天不公!”
“我儿身上那么多的保命法宝都没能护住性命吗?”
他老泪纵横,闭着眼睛,不敢看这个世界。
“谁敢杀吾儿!”
少顷,赵本民擦干眼睛,一声咆哮出口,震得偌大的赵家抖了三抖,府外等候的夫人们更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你们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他出现在几个儿媳面前,气焰冲冲,仿佛一尊怒目金刚。
“父亲大人,是这样……”身为正妻的大夫人说出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好好好,敢跟赵家为敌,那就便诛你的九族!”
赵本民话刚说出来,脑海中便想起自己儿子那憨厚可掬的模样,顿时一口心头血喷出,竟急得昏了过去。
————
早朝退朝,由于赵本民这位御史中丞没来,使得皇帝萧衍天更是心乱如麻。
那种权利脱离他手的感觉越来越深。
“打听到了吗?”
他听见殿外快步前来的脚步声,迫不及待地问道。
掌印公公挪着步子踩在汉白玉铺就而成的地板上老远道:“陛下,打听到了,赵中丞是昏迷了。”
“昏迷?一个渡劫修士也能昏迷,骗谁呢?”
萧衍天当然不信。
他疑心高涨,尤其是在其父太武皇帝临死前说出的那句话后,疑心更重。
这时,公公才上了阶梯近身,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是赵中丞的儿子死了!”
“就是在新洲省的赵巡抚!”
“怀星?!”
萧衍天身躯一震,眉头随之皱起。
他身为皇子的时候,还跟赵怀星走得挺近。
虽说立为太子后就越来越疏远,但毕竟是儿时的玩伴。
“怎么死的?”他轻声询问。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朝廷命官,如此暴毙在外,岂不是在挑战朝廷?
掌印公公摇头,他能打探到赵怀星死了的消息已是不容易了。
正当萧衍天还想张口的时候,一位年轻星官出现在大殿内。
星官气宇轩昂,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看上去恍然若神人。
他道:“请陛下赐下星龙剑,让我等星官前去斩龙!”
年轻星官神色不卑不亢,直直地说道。
星官们权利极大,可以入朝不趋,进殿不拜。
萧衍天眉头皱得更深,星龙剑乃是历代大星官和皇室祭炼的重宝。
每一代皇室宗亲都必须滴上一滴精血入内,而每代大星官则会用天幕星辰淬炼星龙剑十年。
其威力巨大,堪比大道造物,是真正的国之重器,一朝之宝。
“陛下难道不肯?”
“那恶龙可是吞了王朝不少气运,陛下能吞了下去这口气吗?”
年轻星官咄咄逼人,步履更是往前进了许多。
萧衍天不语,他在犹豫之中。
换做以前,他肯定是二话不说请出星龙剑给星官们。
可现在嘛,太武皇帝,也就是他的父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