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篇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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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渝十二岁时,在他生活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座小镇,镇里有个老道士,在他一次去买菜的时候,在路边拦截他,送给他了桃花树的树苗,让他拿回家栽。
江不渝没要,但他看见了义父来寻他,江朗笑着摸了摸江不渝的头,接过那道士的桃花树苗,道:“那便谢谢老先生了。”
江不渝寡言少语,和江朗生活的时候,二人相处便是砍柴,粗茶淡饭,他本想着像江朗这样如仙儿的人,该是会对这种无聊到寡淡的生活感到无趣。
可他没有,除了有时候白天会消失不见,但晚上又回来了。
日子本来就这么过着,但一天,江不渝经过李氏家,听见那仆人又在殴打几个丫鬟。
他看也不看,径直走向目的地,他要在小镇里买他义父爱吃的特色年糕时,看见一个身着布衣的少年,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孩童。
他站在卖年糕的妇人面前,笑容亲切和蔼,那妇人道:“快拿些去,别饿着了。”
那人道:“谢谢姐姐。”
那妇人顿时脸上笑得褶皱一叠堆一叠,江不渝看见他转过身,看清他的面容后,江不渝微微睁大眼睛,像是见鬼似的。
因为这个人在他印象中已经死了的,江家出事的时候,那白衣男子就连家门口路过的行人都一顿乱杀,江不渝藏在了院子里最高的大树上,清晰地看着那个蒙面人是如何杀他家的下人,丫鬟,管家,成群妻妾,老爷,年轻的姑娘,等等,一刀毙命,倒在血泊之中。
极为血腥。
他当时惊慌失措,转移视线到了江家外,刚好看见一个路过的孩子,手里拿着一盒五颜六色的糖果,一边漫不经心地走,一边慢吞吞地吃。
江家门外的人早就走了,听到江家内的惊喊厮杀声,看热闹的人根本不敢逗留,有些义气之士高喊着:
“报官!报官——”
紧接着,天外飞箭割破了他的喉咙,那箭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人看清,人群惊慌失措,只顾逃命,哪管江家的一片求救之声。
那小孩穿的破破烂烂的,走在江家门口,像是不怕死地准备上来敲门。
江不渝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孩能面无改色地忽略耳边的哭喊、杀伐之声,他看见他刚走到那门口,捂着胸口,“噗”地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
那小孩看见了他,挑眉看他了一眼,接过妇人的年糕,却没上来和江不渝搭话,反而走出了门外。
江不渝沉默片刻,没有去买年糕,在那人前脚走出了门,他后脚便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无人的巷子口,那小孩转过身,他已经收敛起了笑意,随手把没吃完的年糕扔在一边,明明是一个孩子模样,却是少年老成,给江不渝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江不渝道:“你做什么?”
那小孩走路姿势极为轻快,走向江不渝,像是看见熟悉的人似的,这种感觉让江不渝心生警惕,防备地看着他。
“我叫岑无蔚。”
江不渝一愣,看着面前的人不在意地擦了擦嘴巴的年糕碎屑,他目光淡淡地看向江不渝,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江不渝想起当年在大树上的情景,那么,他早就发现自己藏在大树上了。
“江不渝。”
他说了自己姓名,有点猜到了来者的来意,他顿了顿,看向四周,并未发现多余的人,他问道:“要做什么?”
岑无蔚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看他片刻,笑了,道:“只我一人,要赌一把吗?”
江不渝垂眸,明知故问道:“赌什么?”
岑无蔚:“交换杀人。”
他用最稀疏平常的话语,说出来最惊心动魄的四个字,江不渝顿时明白了。
他也知道,此人为什么会找上他了。
……
有时候看起来极为复杂的事情,其实是由最简单的突破口崩入的。
在夜半三更的时候,江不渝轻轻地从他义父的怀里起身,他把抹着夜神香的手指放在江朗的鼻尖。
见他眉头舒展,睡意渐浓,才迅速地从床上起来,走到和上午那个怪人所指定的地点。
他不是很轻易相信人,尤其是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时候,他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轻易赴约。
但他等不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说给别人听的,他听不进去。
尤其当他逐渐从得到的情报之中慢慢拼凑了当年他被灭满门的真相。
他家被人当出头鸟耍了,有人来寻仇,江家被拉着垫底,他知道江老太爷在前天晚上还和李家见面。
但他知道的是,李家和江家并没有多大来往,李家是书香门第,江家是暴发户,李家瞧不上江家,江家奉承不上李家。
但怎么会突然见面?
当然是因为仇恨转移,祸水东引,或许由于某一件东西,某一句话,或者其他什么的。
但江不渝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他在那一天过后,血液里就糅合进了弑杀的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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