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珩并不与雍王客气,散开折扇,径直入府,“我今日路过此地,听闻雍王嫡孙生了恶疾,不日前离世,特来拜上一拜。”
东方珩身后众人纷纷跟上,林初好也跟在了其中。
管家瞧见,面上不显,但小心盯着。
“太子殿下,这边。”雍王在前面引路。
东方珩四下打量,笑道:“雍王这宅子,实在是收拾的漂亮。”
雍王躬身笑道:“太子谬赞了。”
“就是这宅院格局,”东方珩顿了顿,“倒有些实在让人熟悉啊。”
雍王脸上的笑容僵了,这院子是仿着宫中形制,但其中故意用山石错开了角度,太子竟这般观察细致。
雍王笑着转了话题,二人一路寒暄,来到灵堂前。
入了灵堂,东方珩接过侍女递上来的香烛,上前三拜,插入香炉。
转身要离开时,突然生出奇思道:“雍王,要说这东方山海应是和我同辈,可惜这许多年,我竟从未见过,实在不巧。既然今日得以拜见,不若就让我见上一见。”
“山海突发恶疾,不知身上有何污秽之物,恐扰了太子。”雍王躬身阻道。
“无妨无妨,”东方珩一转身,已有人端来椅子,他坐在上面说得轻松,“你只管命人开了棺木,让我和他见上一面即可。”
“这……”
林初好看东方同面上露出难色,可他却突然看向自己,对视中多了肃杀之意。
“雍王怎这般犯难?”东方珩笑,“难道东方山海的死,另有隐情?”
东方同表情一僵,目光在东方珩和林初好身上来来回回,随后淡了神色:“既然如此,开棺。”
雍王府中下人得令,开了东方山海的棺椁。
太子上前,只见东方山海穿戴奢华,脸上已经被去了血迹抚平了狰狞,显得面目平整。
“不知东方山海可婚否啊?”东方珩笑问。
东方同一脸哀伤,“劳太子记挂,可惜这孩子还未成婚。”
“未成婚?”东方珩手扶棺木,凝了神,用力一推,东方山海和棺木竟被撞飞了出去,露出棺木下半截。
东方同一惊,人人都说东方珩是个病秧子,可他竟有如此力道。
就听东方珩冷声道,“未成婚便要活人陪葬?雍王嫡孙排场,恐怕大了些?”
众人一惊,就见棺木下面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娘,浑身捆绑着绳子,嘴上塞了布条,发不出一点声响。
阿月!
难怪怎么也找不到阿月。
林初好想去搀扶她,但不敢妄动,只看向东方珩。
“林娘子要找的,可是这女娘啊?”似有感应,东方珩转头看她。
“禀太子殿下,正是此女。”
“找到了就带走吧。”东方珩轻松道。
东方同眼看着林初好把人带走,管家看着雍王,若阿月出了这王府,这事就不能善罢了。
“我黑骑军在外,若林娘子有何闪失,真不知我能做出什么来。”东方珩笑着。
东方同青筋暴起,却只能耐的住性子,任她们一路往外。东方同已明白,东方珩就是林初好身后之人,可太子又有什么理由,让自己不得活?
待众人散去,东方同请太子入书房详谈。
书房之内,东方同直言:“储位之争,臣从来都是中立,不曾站队任何一派。太子殿下此番举动,微臣实在看不懂?”
“我看你就是太懂了。”太子淡声应道,一边在雍王书房闲逛参观。
“太子若想以此把柄为助力,臣也可站在太子一方。”东方同试探,“你若要东方山海死,就让他死,你要留下那林家女娘,就留下。殿下若是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不必费此周章。”
“好一个自送把柄。”东方珩笑,“雍王就是用这法子,才活得如此逍遥,”他顿了声,“无法无天的吧?”
“若太子不愿相谈,那就别怪我不计血脉情分了。”东方同转动桌上机关,却无人来援,东方同暗了神色。
“情分?”东方珩笑,“你以为我带黑骑来是来和你讲情分的?”
东方同怒目而视,“到底谁要亡我?”
“活了这么多年,不知自作孽不可活吗?”东方珩立了身子,探手一板博古架上的瓶子,一间暗室出现在眼前,一件金灿灿的龙袍置于一张龙椅之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东方同愣住,不由后退半步。
这不过是他心中妄想,他知不可,他也安心做这闲散王爷。可就忍不住想要坐一坐那位置,穿一穿那衣服,哪怕只是在暗室走上一走,哪怕永不能见光!
他目光狠厉,东方珩怎么会知道?
转念他知晓了,管家只有管家一人知晓,他探手就向管家掐去。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松拓一只手,就拦下了东方同,将他震退了几步。
“这你可冤枉他了,”东方珩道:“他不过是看你对东方山海尚且无仁,所以猜到了自己的命运。你认命做个王爷,可他不认命就这么活着。”
若不是林初好事先挖出,能一招毙命的根,知道这府上有黄袍和龙椅。这雍王便会像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