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得储位又如何?
想到此,东方同心里喜着,对孙儿道:“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学会这本事,你就能如祖父这般,活得长久滋润了。”
“我听祖父的。”东方山海谄媚笑着,“天子有什么好,整日政务繁忙,哪有几个活得长久的。”
“休得胡言!”东方同瞪了东方山海一眼,“没轻没重!”
“太子到通义这事儿,不要对旁人说。”东方同嘱咐道:“涉了天家,万般小心都不为过。你身边那些个,都是胡闹的,自己谨慎点,也管好他们!”
东方山海嘴里笑着应,可心里却觉得:
就是太子,也远不如他这般吃喝玩乐、欺男霸女,来的舒服惬意。
***
东方山海回去洗漱收拾了,刚换好衣服,身边的仆从杜岩回来了。
就见他邀功似的凑了过来,“爷,我打听了。那小娘子是外地来的。”
东方山海一听外地两个字,脸上没了笑模样,臊眉耷眼的微抬了眼皮,“来通义投奔何人啊?”
“就是咱刚打过交道的,林家粮铺的孙老头。”
一听林家,东方山海更没了兴致。
“外地来的,没意思。”东方山海撇了嘴。
杜岩知主子心性,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眼下不知王爷说了他什么,没了兴致,许是再瞧见了,就又想要了。他只管盯着就行。
“要说本地的,爷我今天可瞧见了个妙人。您猜猜是谁?”
东方同今日专门要自己最近老实些。
且又听说那客栈里的娘子,就是找林家的。东方山海估摸着这太子到通义,应也是快了。
知道不能出去招摇了,他便有些不愿搭理杜岩,只道:“爱说不说,不说滚!”
杜岩心想小王爷,定是真受了屈,也不敢卖关子,“我瞧见一个小娘子,那模样像是五六年前,从爷手中跑的那丫头。”
“哪个丫头?”东方山海这些年没少干强抢民女的勾当,杜岩这么一说,他一时都没了印象。
“就是哪年在桥上,爷瞧见一个穿鹅黄裙子的小娘子。”杜岩提示,见东方山海还想不起来,又道:“爷伸手拉她,那小娘子就是不从,头还撞破了。爷本想替她擦擦,可她跟山雀似的,得空就跳进河里,没影了。”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东方山海一下有了印象,“你在何处瞧见她了?我记得当时还找了好一阵,没人认识。”
“可不是嘛,时间太久了,我还以为找不着了,不想今日竟被我瞧见了。”
“在哪儿呢?把她给我带来。”
“我回来时瞧那是往城外去了,想来不是通义城的,所以才这么久没遇着。等明日我带人往周边的村镇找找。”杜岩说完,又小心问道:
“爷,这小娘子要是嫁了人家?”
“嫁了人家?”东方山海冷了脸。
杜岩也收了笑,想着许是主子不愿意要了。
不想东方山海转脸笑开了,“那就更有意思了!”
“去找,现在就去找!”东方山海一拍桌子,太子来他出不去,那不如就找个有趣的,带进来玩玩。
“好!”杜岩起身就走,“等找见了,我给爷放到别院。”
“不用!”东方山海低声道,“找了就给我送来。”
“可……”杜岩指了指雍王住处方向,“太公呢?”
东方山海眯着笑,“程三这两日不是要送小娘子来吗?有了那些小玩意,祖父哪儿还顾得上我啊。他玩他的,我玩我的。”
二人相视一笑,猥琐的懂了彼此意思。
“程三人呢?”东方山海又问道,“这小子上次就失了准头,这次别又出了差池吧?”
“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杜岩道,“若是爷不放心,我找人催催他。”
“不催不催,晚了自然罚他!你还是先去找那日,从桥上跳下去的小娘子!”东方山海咧嘴一笑。
“好嘞爷!”杜岩得了令,转身就出了王府。
***
半山坟前。
树木干枯,连虫鸣都听不见了。
草木不生,枯草根死,覆不了山上的土。风一吹沙土飞扬,人就灰头土脸顷刻变了模样。
蒋家是屠户,但也生活富足。
家中只有一个女儿,蒋屠夫也从未怨过妻子,还逢人便说,自己这个闺女不知比儿子出息多少。就是用十个儿子来跟他换,他也不换!
这闺女确实争气,干起活来不输男子。
就是平日不爱穿裙子,只爱穿男装,因此没少落蒋屠唠叨。
就是不穿,他还每年拿了银钱,让妻子给闺女准备好看的裙衫。
沙土打在碑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阿月拿出坛子,撒酒入土。
然后跪下来,拜了三拜。
“爹,阿月来看你了。”
那晚爹在等她,后来的好多个日夜,爹都在等她……
可她还是来晚了。
荒山空旷,阿月阻了娘,自己一人来。
她爹是个屠夫,可却是她见过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
她知道娘来了,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