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还想再问,衙役就不肯多说了。
钱掌柜只好告辞。
他心中着急,自己是林家暗处的掌柜,不能和林家有明面的联系。
小姐又不允许,他把这事写信给老爷和两位公子。
可若这事牵连了小姐,钱掌柜想着想着,就忘了看路。
他闷头想事,只顾一拐,误绕到府衙后门前的窄巷。
把守窄巷的,竟是带着刀的侍卫。
见他误闯,凶神恶煞的过来,“这路封了,到别处去!”
钱掌柜出了巷子,进了不远处的茶楼。
他在二楼点了雅座,佯装喝茶,实则瞧着外面。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盛京府后,一袭红色官服,被簇拥着,入了盛京府。
原来这案不仅不让围观,而且还有旁的官员在场……
钱掌柜了然。
“不知老师前来,顾春有失远迎。”府尹上前迎了左相,躬身作揖道。
“人道你这盛京府尹断案如神,老夫可久未见你断案了。”
“老师说笑了,顾春能有今日,多仗老师之恩。”
“你我年纪不错几岁,你这一声声老师,可叫的我心慌啊。”
“师者何须年岁来论,强者为师。左相才华景国居首,顾春自愧不如。”顾春更低了些声音道:“有幸的左相指点迷津,顾春自甘拜老师身前。”
顾春几言,说得左相满心舒畅,大笑道:“你呀你!”
却也不再提不肯为师之事,自当是认下了。
入了府衙,顾春请左相入了内堂。
下官端了茶水上来后,顾春屏了众人,只和左相二人单独说话。
“左相所嘱,弟子已一一照办。”
“难为你了。”
“不为难,不为难,”顾春恭维道:“倒是听案繁琐,还不免有妇人哭哭闹闹,恐一会儿扰了左相。不若就我一人断案,等有了结果便亲自去府上禀来?”
左相摆手,“无妨。此案涉及侯府,终得谨慎。我在旁,也好给你撑事。”
顾春听了连连点头,道左相周全,自己不如。
但心中却冷笑,非要在堂上听案,就是不信任他罢了。
“我这就让他们设专座给老师。”顾春道。
左相阻道:“就在屏风后落座吧。”
“行,那老师先歇着,我这就就让人布置屏风。”
顾春躬身,退了出去。
***
府衙大堂。
盛京府尹顾春坐高堂。
堂下首设高位,位前有屏风。
林初好被带到堂上,便瞧见了那屏风后有人。
侯府众人,除了姜氏、邹承白、林初好三人,其余皆跪着。
顾春先是问了,当日见到尸首的几个婆子、侍从问题。
“知不知道死者是谁?”
众人皆如姜氏吩咐,说那脸瞧不出模样,不知是谁?
顾春转了方向,问:“你们可曾见过,那死者身上衣裳,平日是谁穿着啊?”
“不曾见过。”
“会不会是府中那个丫鬟呢?”
被叫道的婆子,看了姜氏一眼。
啪!
惊堂木敲在桌上,“实话实话,不得左顾右盼。”
婆子哪儿见过这阵仗啊?忙趴在地上道:“不,不是丫鬟。”
“为何?”
“那料子金贵,丫鬟穿不得。”
“那按你的意思,死者是主子了?”
“不敢,不敢。”婆子慌乱,“青天大老爷,我不知,我真不知啊!”
啪!
惊堂木再次敲响。
“你知不知,我不会断?拖出去,二十杖!”
婆子被拖出去了,一会儿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堂下跪着的几人,被关在大牢这几日,日日见牢中酷刑,早就吓破了胆。
见那婆子被拖下去,纷纷露出恐惧,跪在地上,动不敢动。
再问话,个个都如呆木鸡,说那料子只能是主子身上的,丫鬟可穿戴不起。
得了想要的结论,顾春开始问下一个问题:二少夫人呢?
这问题简单,几人答案一致,都说几人前,二少夫人去了慈恩寺。这倒是和状告的婆子,言语一致。
然后就是这断案的关键了,“二少夫人在府中,有没有和人结怨不和?”
话毕,顾春目光扫过,堂下的林初好。
府中丫鬟婆子,侍从小厮也都是会看眼色的主。
见府尹的目光,都愣了。
这问题,分明是要他们说和二少夫人不和的,是,
是少夫人啊!
他们能说那死者衣料,是主子才能穿的。
可他们不能说主子和主子,关系龌龊啊!
“说!”
“我是外院洒扫的,内院之事,知之不多。”侍从为难。
“我是马房的,拢共就见过二少夫人一次,二少夫人与谁不和,小的真是无从知晓啊。”小厮也绕了过去。
剩下几个婆子,丫鬟也都回避过去。
只剩下刚刚被打了二十板子,现下趴在堂下浑身颤抖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