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还没反应过来,陆洐之已打开门冲了进去,昏暗的灯光一晃。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花瓶被打碎在地,安羽柒蜷缩在地板上,大腿上插着玻璃的碎片,那条纤长白嫩的腿上,血流如注。
她嘴唇发白,身体不听使唤地抖动着,却抬起头向陆洐之微笑了下。
“没、没事……”
痛能压住幻觉,安羽柒迷迷糊糊中还清楚记得不能伤了自己的手,大腿是最好的选择。
这药到底有多烈……
陆洐之的呼吸越来越重,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暗。
几秒后,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掀起毯子里在她身上。
“朱立,进来!”
朱立快步进了屋,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直愣愣的呆住了。
这姑娘是个狠人啊!
不是谁都有勇气敢这么扎自己一下。
“快给她止血。”陆洐之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脸色越发冷冽。
朱立手忙脚乱打开医药箱,嘴里也一边叨叨着。
“玻璃有碎渣,不知道有没有残留在伤口里的。”他找出镊子,又在包里摸了一下,“我的眼镜呢,坏了……没带。”
“滚过去,我来!”
狂躁地低吼一句,陆洐之从他手上抢过镊子,打开灯,迅速帮她把一些小玻璃渣夹了出来。
“绷带。”
朱立把绷带递给他,硬着头皮道,“要不,还是注射一针镇静剂吧。”
陆洐之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裤腿剪掉,里面细小的伤痕完全露出来,被玻璃扎伤的那处伤口尤为显眼,血肉外翻。
眸子黯沉下去。
“除了打针,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有,有……”朱立不敢看他,垂着眼皮,声音细若蚊呐,“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就是找个男人帮她……”
陆洐之没有说话。
但能看得出他很烦躁,拳头微攥,嘴皮发干,他拿起烟盒,俯身点了支烟,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好,打针吧。”
打针?
朱立脸又皱成了一团,来得紧急,他根本来不及准备,这可怎么办。
痛和幻觉交织在一起。
安羽柒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一会儿在天上飞,一会儿像淹没在水里……身子软绵绵地往后一倒,她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眉头跳了跳,陆洐之手指微动,掀起眼皮看了朱立一眼。
“怎么回事?”
偷偷瞟了眼面前绷得死紧的黑脸,朱立搭上安羽柒的脉搏,良久,擦了把汗。
“她应该是醉了……”
醉了?陆洐之有种摊上了的感觉。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车一直都没离开,车里持续性的沉默。
“不早了,你爱守就守着吧,我走了。”说完,叶昊泽打开车门就要离开。
叶澜芯眉头蹙了下,“Leo,我再问你一次,你真不和我合作?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可以把你送上那个位置。”
叶昊泽脚步顿了下,手指捏紧。
“我坐上那个位置,成为你的傀儡?”
感受到他的怒气,叶澜芯嘴角带着笑,她丝毫不慌乱,甚至还打开车顶灯,拿出口红给自己补了一点妆。
“那也比你现在强,都是叶家的儿子,你凭什么低人一等?”
“是你觉得配不上陆洐之,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
叶昊泽言简意赅。
打开车门,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澜芯脸沉了下去,她把车窗往下调了一点,清凉的夜风顿时将她的头发吹起。
起风了……
她一直守在山脚。
凌晨三点多,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陆洐之开着车,一路疾驰而来。
听着车后排不断哼唧的声音,陆洐之将油门儿踩到底,心里气得,恨不得掐死那不省心的女人。
大半夜的,她醒来居然跳到泳池里泡着。
当然,安羽柒不是故意的。
她没想到那残留的药效居然会那么猛,烧得她整个人心浮气躁,酒气儿也跟着上涌。
当初,她只是准备吹吹风,降降火气。
可看到那发着蓝光的泳池,她感觉泡着可能会更舒服。这一吹一泡,再上醉酒,她就这么靠在池边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昌叔发现她,可能都成了具浮尸了。
脑子这会儿烧得迷迷瞪瞪的,安羽柒嘴里叽哩咕噜说个不停。
“妈妈,我想回家……妈妈……我真的……想回家……”
她蜷缩成一团,委屈的眼泪直流,像一个受了伤的幼崽,想寻找母亲的慰藉。
陆洐之太阳穴砰砰直跳,伸手拍了下方向盘,想了想,他掏出了电话。
*
*
第二日清早。
安羽柒醒了过来,手上还挂着点滴。阳光从超大的落地窗洒了进来,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精美的水晶花瓶,里面插着鲜花。
“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缓缓侧过头,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