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木的眼神逐渐阴冷:
“福爷,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不。您不要误会,我是想跟着您混,胡乱赚点一家老小的嚼谷。”
“您是旗人,还是宗室,跟我一个汉人混?您敢说,我不敢听啊。”
……
福寿不安的在椅子上扭动:
“我需要钱!”
“您每月都有铁杆庄稼,按道理上您不该缺钱?”
“不,很缺。我拉下了一笔大饥荒,要是再还不上,放债的那帮人会让我生不如死。”
此时,
蒋天木带来的2名护卫已经站到了福寿的背后。
其中一人的手掌里握着锤子。
钝器杀人有个很大优势——快速噤声。
一锤子,人就没动静了。
匕首做不到。
福寿的额头都是汗珠,
他知道再不说实话,今日必死。
“姜爷,您是南边的人吧?我想弃暗投明!我懂规矩,您吩咐,我纳投名状。”
……
乾隆四十四年的这个春天,
四九城内动荡不安。
一大批“太子党”官员被罢黜,包括九门提督塞纳图。
乾隆一出手就摧枯拉朽,再次宣誓了帝国唯一统治者的权威,京城贵胄噤若寒蝉。
永琰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被勒令在府中读书反省。
乾隆想敲打以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让他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动作有多幼稚。
“朕不给,你不许要,更不许抢。”
不过,
他没有废储君的打算。
因为自己总有驾崩的那一天,不传给永琰,还能传给谁?总不能让个女人坐龙椅吧?
……
“和珅,户部有困难吗?”
“有!”
“朕许诺的这一轮赏赐,做得到吗?”
“不敢欺瞒皇上,奴才粗粗算了一下,大约需要150万两到180万两。户部仅有存银90万两”
乾隆叹了一口气。
望着窗外残血,说道: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不是认为朕在打肿脸充胖子?”
“奴才不敢。”
……
“人,越是没钱的时候,就越要装的有钱。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装的容易。帝国也是一样。”
“即使败了,朕也要告诉天下人,赢了。即使没钱,朕也要告诉天下人,国库里还有钱。”
“民心可以丢,信心不能丢。”
“伱懂吗?”
乾隆的声音冰冷而冷血,回荡在冬暖阁内。
和珅默默点头
他懂!
只不过装作不懂,哄哄老头子开心罢了。
虎王受伤,各种野兽就会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
虎王必须将受伤的利爪藏起来。
……
“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朕不在京城的这段时候,有些人上蹿下跳,心思不纯,是时候清算他们了。”
“主子的意思是?”
“议罪银,这不是你当初想出来的主意吗?”
“奴才愚钝,奴才保证办好。”
“嗯,议罪银的范围不止是京城百官,还有地方督抚道台。”
“遵旨。”
和珅喜滋滋离开。
当天就召集和家军的干将们至府里吃捞面。
我大清缺银子是真的,我大清不缺银子也是真的。
总之,
户部银库很快就能装满。
……
正月,军机处明发上谕,于四月初四,开春闱恩科。
上谕还提前昭告天下,今年秋闱也开恩科,在京城和各省省会举行。
春闱又称会试。
秋闱又称乡试。
总之,这一轮恩科很不寻常,让所有人看到了皇帝的疯狂。
……
都察院全体总动员,笔杆子上下翻飞,照着六部的名册弹劾。
事实不重要,证据不重要
重要的是交纳议罪银。
被弹劾之人,从尚书到书吏,纷纷低头认罪
最高的一笔来自工部尚书,交纳议罪银50万两。最低的一笔来自翰林院门子,交纳14两4钱。
都察院没有弹劾于敏中。
但老于还是托人主动送来了1万两,因为他突然回忆起了大约在12年前多收了大约500两的炭敬。
懂事的让人心疼。
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下,京城从书办到大学士纷纷主动投案,交纳议罪银。
天降银雨
和珅低头捡,根本捡不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