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是妖!!”
太子目眦欲裂,惊得站起身,声音都叫劈叉了,这会儿也顾不得用袖子挡脸,他看李渔的目光里满是憎恶与嫌弃。
想到这些年,自己竟是和这样一个恶心的妖物同床共枕,太子一时没忍住,扭头就吐了起来。
李渔见他如此反应,本就麻木的一颗心生出钝痛,不是痛太子对她的薄情,而是痛得自己的愚蠢。
东宫其他人也吓坏了,他们中有不少知道李渔生了怪病,可谁也没想到,对方竟是尾鱼妖!
太子吐完之后,眼里的杀意止不住,从侍卫腰间拔出长刀,就想杀鱼。
“太子且慢,奴家的话还没说完呢。”黄蜂不紧不慢道。
太子刚刚已见识了黄蜂的手段,知晓对方果真乃世外高人,倒也听话止住了行动,语气也好了一些:
“多谢仙姑将此妖物抓来,想来孤身上的怪病就是被此妖物所害!”
黄蜂挑眉:“谁说你的病是她害的。”
太子面露狐疑:“不是她?”
“非也非也。”黄蜂摇头:“太子莫不是忘了,今日右相夫人请奴家来,是为了谁?”
众人也回过神,“对啊,不是说安平县主是妖吗?”
“好家伙,横竖太子身边没一个是人是吧?”
太子脸颊的肉也在抽搐视线落在司徒薇身上,在看到李渔的时候,司徒薇就知道大事不妙,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张开嘴想要狡辩,却不知为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她的咽喉。
青妩站在后面,好整以暇的看着热闹,时不时与身边的俊俏侍卫‘眼神交流’,但现在没人注意她,否则明儿厌王头顶飘绿的消息,又要传满街头巷尾。
“奴家这儿有一个故事,太子不妨先听听。”
太子这会儿也满心疑窦,强忍杀机点头:“仙姑请说。”
“曾有一尾锦鲤,困于东宫之中,某日她被一位贵人相中,亲手捕出,将她放生。”
“这贵人乃是皇族子弟,生来便有气运,这锦鲤得他放生,顺江入海,拼着粉身碎骨,一跃过了龙门。”
“须知鲤鱼跃龙门,千万年难寻一尾,乃是真正改换根骨的大造化,龙门一跃便为龙鲤,脱胎换骨,勤加修炼,化而飞仙也只是时日问题。”
周遭人听着黄蜂的话,神色变幻不定,看李渔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惊惧厌恶,齐齐变成的惊叹,有甚者更是生出贪婪。
太子脸色更是精彩,他如何听不出黄蜂口中那位‘贵人’说的是自己。
他也想起来了,多年以前,他的确放生过一尾锦鲤。
“只可惜啊……”黄蜂话锋一转:“这尾龙鲤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偏化而为人,回到了对方身边报恩。”
“龙鲤纳福,以自身修为为对方趋吉避凶,但需知因果有报,她虽越过龙门,又未真正修成正果,如何能一直替对方挡灾?”
“原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偏偏这人间男子啊,有了新欢忘旧人。这新欢偏还是个不是人的!”
“那贵人莫名患病,还以为是被龙鲤所害,却不知是他那新欢下的毒,要说他那新欢也是个厉害的,明明是个游魂野鬼,不知从哪儿得了运道,能画皮假扮成人。”
“那贵人整日与鬼物厮混,岂能不被夺了阳气。唯一能救他的龙鲤,又被他厌恶憎恶,最后也遭了那恶鬼的道,被夺走龙珠,最后的道行也没了。”
“因果有报,龙鲤为报恩,多年来助纣为虐,替那位贵人消灾纳福,折损的是自身修为,坏的是公允秩序,她有此结果,乃是自身业报。”
“但没了她这一道保护伞,那位贵人曾经种下了什么因,而今便有什么果,自会找上门来。”
黄蜂睨向太子,太子此刻的脸色青红交加,已是难看到不行。
宾客们看太子的眼神更是怪异,这不是纯纯的错将珍珠当鱼目吗?
那么大条锦鲤仙在身边,不好好供着,却被鬼迷心窍,遭了恶鬼的道却不知!
那些官员们想的更多,太子的资质如何,他们心里门清儿。
朝中许多人私下都吐槽过,不知道老皇帝怎么想的,选这样一个太子。
如今看来,未必没有龙鲤加持的原因啊?
毕竟,在此之前,太子这十年的确过的是顺风顺水!
如今东宫频频出事,可不就是遭了反噬吗?
“是你!是你这恶鬼害孤!”
太子目眦欲裂,一脚将司徒薇踹出两米,他提刀上前,就想将这恶鬼碎尸万段。
司徒薇吐出一口血来,右相夫人和司徒明月眉心一跳,强忍着焦急。
那毕竟是她们女儿的肉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