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英看向徐德贵,却见徐德贵一脸难过之色。
徐振英笑道:“父亲母亲不必难过,他这次既然落到我手里,我便再不会犯上次一样的错误。”
“振英——”徐德贵茫然的叫了一声,随后他又沉默,许是想起了那个雨夜,徐德贵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苗氏有些惶惶。
她虽然恨毒了徐德远,可是要她真的下狠心杀了他,她又觉得似乎不该那样。
徐振英一字一句,声音有些冰冷:“爹娘,二伯父狼子野心,留着他,后患无穷。”
苗氏的手有些微微发颤。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洪流裹挟着往前,半点不由自己。
而徐德贵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情绪。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徐德贵才声音沙哑的说道:“处理了徐德远一人,二房其他人怎么办?”
徐振英似乎并不愿多谈这个问题,笑道:“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徐德贵也不好再问。
苗氏瞅了瞅徐德贵,又望了望徐振英,叹息一声:“罢了,你是个有主意的,这件事你拿主意就好。爹娘也帮不了你什么。”
徐振英见苗氏神情仍有些低落,便笑着拿起了苗氏手里准备的东西,“母亲行李都可收拾好了?黔州那边虽然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但是风景很好,母亲你若想做什么,也不必拘束。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写信来告诉我。您放心,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我一定想法子接你们回来。”
苗氏也知徐振英是迫不得已,如今见她对自己陪着小心,也是一阵心疼。
如今徐振英已是两州之主,不仅以女子之身开创先河,同时她才刚十四岁,怕更是大周朝史上最年轻的掌权者。
其他人家十四岁的姑娘在做什么,无非是女工、诗词、耕地,或是等着嫁娶。
只有她的女儿,心比天高,野心勃勃,深谋远虑。
而作为徐振英的母亲,苗氏也时常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切莫给女儿惹出麻烦,如今虽说要去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到底一切都是为了女儿的大计。
至于问鼎天下,苗氏其实根本想都不敢想。
想到这里,苗氏脸上浮起笑来,她温柔的理了理徐振英耳边的碎发,“行了,你这么忙,这些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放心吧,我女儿这么厉害,为娘也不会给你丢面。我到了黔州,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座上客,为娘还会过上呼奴唤婢的日子,岂不快哉?”
徐振英心里一阵感动,自不必说。
————————————————————
而徐家二房,此刻却是一片阴云笼罩。
徐振英一声令下,徐家二房所有人,无论是先前在府衙门口迎接的、学院里上课的、工作岗位上的,全都被士兵们押送回了徐家二房现在的宅子。
这是一座三进小院,每一个门都有士兵把守,更不提正门十几个带着武器的士兵们。
二房已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路过老百姓都知道这宅子里住的是之前金州府的那位临时城主,当然他们更喜欢称呼徐音希为二当家。
这大当家的一回来,二当家就立刻被卸了职权软禁在屋子里,且门外重兵把守,总让人疑心青头帮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那二当家的人还不错,看着很温温柔柔的,不像是土匪之流的,且她进城以后从来没有滥杀无辜,对百姓们还挺和气,怎么就被关起来了呢?
——不会这大当家的要在金州府大开杀戒吧?
——他们都是流寇,有什么好可怜的,要我说让他们狗咬狗起来才好,最好能全部滚出我们金州府!
——你不要命啦!
——话不能这样说,我听岚县来的老百姓说,这位大当家可是不得了,为人和善不说,且特别有本事,半年时间就让岚县的老百姓们丰衣足食,在岚县那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对对对,说是那堆肥和养猪的办法就是她想出来的。天爷,可不得了,有传闻说他是仙童转世呢。
老百姓们围在二房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士兵们也并不驱赶,等百姓们说得没劲儿了,得赶着回家吃晚饭的时候,自然就散开了。
而相较于门外的热闹不同,屋内却是阴云笼罩,徐家二房的人一个不落的被驱赶了回来,门口不断有士兵徘徊,气氛很是紧张。
二房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回想起来,还是去年抄家流放的时候这般慌乱过。
众人陆陆续续回来,一进主屋就看见徐德远坐着,他穿一件破损的青色长衫,衣裳上有干涸的血迹和泥土印迹,头发半边披散着,形容狼狈不堪。
他脚上还带着一副沉重的镣铐。
二房庶长子徐慧正一看见徐德远便哭着埋怨道:“父亲,你为何要出卖城主?你如今还有脸面回来,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连累我们二房所有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