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嘉疼得嗷嗷直叫唤,一边躲着一边说道:“她没勾引我,就她那姿色,我也要看得上啊!再说她身边那个叫凤儿的丫鬟,跟个老母鸡似的厉害着呢,我可不敢招惹她!我就是…我就是…”
徐慧嘉当然不会告诉黄翠娥自己今天跟着徐青莺大挣了一笔,算下来好几百两。
他知道以黄翠娥雁过拔毛的性子,藏在自己身上都早晚被她摸出来,于是就跟着徐青莺一道存入了钱庄里,等到关键时刻救命的时候才拿出来。
他都这么大了,有钱了也不会给老娘,家里还有两个兄弟,黄翠娥最喜欢的就是会念几句酸诗的二弟,这钱交上去,指不定就落到二弟身上去了。
那可不行。
他还得自己攒媳妇本儿呢。
不过手头有了钱,徐慧嘉说话就难免大气了点,这不,刚说了一句把银子还给钱珍娘,就引来黄翠娥的一番爆锤。
徐慧嘉有口难辩,只能抱头鼠窜,“我就是不想跟她纠缠了嘛,都退了亲,以后就当陌生人,咱们天天去缠人家,这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对她旧情未了呢!这样哪个好姑娘还能看得上我?”
“你还想余情未了?!咋滴,你两还有旧情啊?!”
“不是!没有旧情,我就是随口说说嘛!你天天去闹,闹得人尽皆知有啥好的。以后就算遇见了好姑娘,你这样也给人家吓走。我就是说,咱以后就当她不存在,见面了也当她是个陌生人,省得两家牵扯不清的,叫旁人有好姑娘也不敢给我介绍!”
黄翠娥盛怒之下,竟也觉得徐慧嘉说得有两分狗屁道理,她停了手,想了片刻,却又不放心,拿眼角瞥徐慧嘉,“你说这些是你自己想的,当真不是被那个钱珍娘迷惑了,上了人家美人计才这样说的?”
徐慧嘉心中得意,哼,不知道吧,我那是因为手中有粮才变大气了。十几两银子算个啥,他手中的钱说出来怕是要吓死老娘!
徐慧嘉面上却装模作样道:“娘,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真看不上那个钱珍娘,你看看她,瘦得跟猴子似得,将来肯定不好生养。而且人跟面团捏的差不多,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啼啼,这种晦气的女人我可不敢沾惹,我以后还要挣大钱孝敬娘哪,哪能被一个区区女人迷住?等以后挣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我非得找个八字硬的容易克我的?”
黄翠娥听他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她还真怕钱珍娘那死丫头耍心眼迷住徐慧嘉,现在一看,自家这小子根本就是没开窍!
这样倒也好。
“行吧,钱珍娘爱咋地就咋地,以后我见了她就当没见着行了吧。呵,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怪六丫头,好端端的,家里这么多人使呢,她非得把钱珍娘留在身边,一点也不顾及咱们大房的颜面!”
黄翠娥这话还是看在徐青莺帮她挣了钱的份上,说得极为客气了。要换从前,她早就指着徐青莺鼻子骂了。
她摸着徐青莺送来的皮毛大衣,那皮毛柔软雪白,让她爱不释手,她嘀咕了两句,总觉得拿了人家的东西手短,怎么也骂不起来了。
更何况那死丫头一身气度,众星捧月的,比所有人都要风光。
每次看着那丫头的眼睛,黄翠娥就莫名其妙怵得慌。
徐德池摸着穿在身上的皮毛,也忍不住酸了两句,“行了,六丫头现在有本事了,翅膀硬了,这出两次门子,就挣了两辆马车回来,你看把咱娘高兴得,以后咱徐家怕是谁说话都不好使咯——”
二房徐慧宁摇头晃脑,“牝鸡司晨,妇人窃权,惟妇言是用,咱们徐家竟然沦落到一个妇人当家,真是穷途末路了。哎,可恨,可恨!”
徐慧嘉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孙啊,怎么就沦落到听一个女人发号施令了?
这个徐家,他到底还能不能当家做主了?
徐慧嘉想起方才问徐青莺的那些话。
他问徐青莺为什么这次行动要带上他,是不是想趁机陷害他,好夺走徐家的当家权。
他还记得徐青莺乐得前俯后仰,用那种可怜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嘲讽,却又不像。
徐青莺说,之所以带上他,是因为觉得他并非是个无药可救的坏人。
他虽然赶走了钱珍娘,但每次黄翠娥去闹事的时候,他都去给钱珍娘通风报信。钱珍娘前几日落水生病的时候,他也悄悄给凤儿塞了几个铜板儿。
徐慧嘉也不明白,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嘛,他是恨钱珍娘骗她,而且确实也不想跟一个八字这么硬的女人成亲,可他又不是想她死。
钱珍娘死了,赖上他怎么办?
怎么偏偏徐青莺就凭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就高看他一眼呢?
哼,女人,真是难以理解。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跑一趟就得几百两银子。
管她徐青莺是男是女,只要能带他挣大钱,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就是有点可惜啊,徐青莺是个娘们,枉他自认天纵英才,却也只能屈居一个女人之下,怀才不遇,天道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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