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老黄历啦,现在我家估计只有我姐才这样想呢。”方凝墨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压低声音说道,“我这次来,也是祖父和爹爹同意的。你是不知道,我祖父有多喜欢你,说你脑子灵光,读书悟性高,一点就透,人又勤奋,要不是你是个姑娘家,他老人家都恨不得收你当关门弟子了。爹呢,自从看了你写的那个什么运算法则,还有你最近在教的那个什么…那个水渠一边进水一边出水的问题,整个人都魔怔了,说什么可以融入到水利堤坝里去。要不是顾忌男女大防,你又一直忙着肥皂的事情,他早就想登门拜访了。这不,先派我来打头阵啦。”
徐青莺对方如玉还是有些愧疚,方如玉这个人,是古板教条了一些,可是人却不坏,上次她为了要回物资,莫名其妙的拿她做了筏子,想必方如玉怕是一直不肯原谅她吧。
徐青莺便道:“你阿姐呢,还是成日读书?”
“可不是。白日里除了赶路就是看书,都快成书呆子了。”方凝墨也不好说姐姐坏话,在方如玉面前,方凝墨是大气都不敢出,就跟见了教导嬷嬷差不多。
可在徐青莺面前,她就放松许多,比往日多了两分口无遮拦。
“退婚的圣旨一日不下,我姐姐就一日是二皇子妃。只不过现在朝政如此混乱,小皇帝又年幼,朱国舅怕是想不起还有这门婚事。这样于理不合的事情,也只有本朝才会发生。”方如玉叹气,“我阿姐她…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有这么个头衔压着,凡事就得讲规矩二字。她若是言行有失,到时候连累的还是我们整个方家。”
徐青莺自然不把这话当真,看样子那方如玉似乎还隐隐期待着二皇子来接她去琼州呢。
这流放的日子哪有当皇妃的日子好?
只不过嘛,一个流放过的女人,就算真如愿嫁给了二皇子,怕也会被饱受诟病。
方如玉那性子,当真撑得住?
“总之,姐姐是姐姐,我是我,姐姐虽然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你颇有微词,不过在她眼里,你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但不知礼仪尊卑的乡下丫头。”方凝墨低低的笑,撞了撞徐青莺的肩膀,“不过你放心,大部分汴京城里的姑娘在我姐姐眼里都粗鄙不堪,她恨不得拿着戒尺当个教养嬷嬷呢。别说你怕她,咱们家族里就没哪个不怕她的。”
徐青莺呵呵笑了一声,从方凝墨的话语中简单提炼了一下。
就是方如玉古板迂腐但人不坏。
她这种无拘无束的人,跟方如玉在一起就是火山撞地球,少不得互相看不顺眼。
所以徐青莺决定,以后看见方如玉躲着她走,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若是被她给气哭了,她可就是罪人了。
“徐六,今儿个无论如何反正你必须带上我。”方凝墨摇着徐青莺的胳膊耍无赖。
汴京城进退得宜,规矩上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方家嫡次女,如今却也学会了嬉笑怒骂。
徐青莺笑:“带上你没问题,不过你得答应我,路上多听多看少说话,整个行动听我指挥。”
方凝墨立刻点头,喜笑颜开,“行,我保证听你徐六姑娘的!”
“还有,我的事情要保密。”
“那是自然!”
徐青莺打量了一下自己队伍,还是觉得美中不足,缺点灵魂。
至于那个灵魂是什么,徐青莺摆脱了方凝墨,在营地上转了一圈,随后走到了一个肌肉发达面色凶狠的人面前。
大壮正抱着胸在树下打瞌睡,察觉有生人的气息后,冷不丁蓦的睁开了眼睛,察觉到来人是徐青莺后,那人眼中的杀气瞬间退去,转为憨厚一笑:“徐姑娘。”
很好,就是这种眼神。
杀过人,见过血的眼神。
徐青莺早就观察过,这次流放的都是一些官员家属,大部分都是士族,不分男女老少,大多看着弱不禁风。
除了这个刘大壮。
这人是个迷。
他一副看着凶狠,实则憨厚的样子,可徐青莺却看得出来,这个人当过兵上过战场,因此推断出此人的憨厚多半也是装的。
见过血的人眼神会不一样。
像是狼群的凶狠,又如雄鹰的锐利,带一点对生命的漠然。
上辈子徐青莺在部队大院里见过这种人,眼神柔和,性格随和,看着像是老好人,似乎谁都能捏一把。可真遇上事了,那浑身气度当真与旁人不同。
她也打听过,似乎没人能说清楚刘大壮为什么会被流放。
就连韩汝清对他的来历都说不太清。
徐青莺观他有时行为举止,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刘大壮有过从军的经验,且在军中职位不低。
“大壮哥,有个生意,接不接?”徐青莺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大壮立刻憨厚笑道:“徐姑娘给多少工钱?”
“一两银子一天。”
“当真?”刘大壮复又迟疑的盯着徐青莺,“是正经生意吗?”
“护送我进兴元府,保我安全。”徐青莺微微一笑,眼底有暗芒流动,“同时,帮我处理一个人。附加五两银子。挣还是不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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