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看向徐青莺,有些不可置信道:“六丫头,这就算完事了?音希不用嫁给他了?”
徐青莺拿起笔来,抬眸看了一眼连氏,却见她殷殷切切的望着自己,“二伯母不用担心,四姐不用嫁给黄牙子了。”
“可…可…”连氏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有些神神叨叨,“可万一他又回来怎么办?”
“二嫂,你这就是关心则乱。你想想,他拿了那么多的钱,不跑等着被赵班头他们收拾吗?只怕黄牙子人现在就已经走远了。”
“四婶说得对。”徐青莺继续写着,不咸不淡的说道,“而且,黄牙子应该也回不来了。”
徐德贵看着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的徐青莺,眼皮有些跳,他沉吟片刻方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他?”
徐青莺偏头,微微一笑,“不然父亲以为方才赵班头这么慌里慌张离开是为了什么?”
徐慧鸣立刻道:“难道赵班头要去杀人灭口,抢回方子?”
“说不定呢,毕竟几十万两银子,难保赵班头不会生出杀意。”
徐慧鸣后背发寒,“怪不得方才在外面赵班头的眼神跟要吃了黄牙子一般。黄牙子怕是也料到这一点,这才连夜离开。”
“哥,你来帮我写。”徐青莺认命的放下来了毛笔,她的字体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蚯蚓一般,不行,得弄个铅笔来写东西,毛笔这玩意儿,写的字体不成型不说,还容易晕纸,“我这字还得练练。”
徐慧鸣不知所以,“妹妹,你在写什么。”
“这夜黑风高的,我怕赵班头失手。我得做两手准备。”徐青莺敲了敲桌面,示意徐慧鸣重新写一张,“齐二姑娘不是在兴元府吗,刚好可以请她帮个忙。哥,我来念,麻烦你誊写。”
徐慧鸣点头应是。
徐青莺见众人还是围聚在这里,挥了挥手,笑着安抚了几句:“各位长辈,都散了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番。过两日还有硬仗要打。”
有人问了:“什么硬仗。”
“这一批的肥皂得在兴元府全部卖掉。还有,瓮中捉黄牙子。”
连氏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去了,她只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去告诉徐音希这个好消息。
月色盈盈,连氏的步子很轻,满脸皆是遮不住的喜色。
似乎一瞬间,这秋日的空气都变暖了,山风也更晴朗了。
连氏心中又喜又愧,喜的是徐音希摆脱了火坑,愧的却是这辈子她都在三房面前抬不起头来。
罢了,她既许下了承诺,那么以后就是三房让她去死,她连眼睛都不能眨,否则她真怕天打雷劈。
连氏推门而入,灯火之下,苗氏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徐音希。
驿站去请了大夫来,开了几服药,又给徐音希的脖子涂了药,徐音希这一天又惊又恐,现在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沉沉入睡。
苗氏立刻站起身来,将手指压在唇上,小声说道:“二嫂,孩子睡着了。”
连氏一看见苗氏就觉得很心虚,想着刚徐青莺给出去的那方子,别说徐德贵心疼,就是连氏自己都觉得心疼。
虽然徐青莺说会要回来,可是无论如何,这份人情她必须承受。
“弟妹,当真是辛苦你了。”连氏这回再无从前的虚情假意,拉着苗氏的手就不肯松,想起从前种种,眼眶一红,“我…真是对你不住。”
苗氏习惯了颐指气使的连氏,冷不丁见她如此低声下气,颇有些手足无措,“二嫂你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么客气。不过黄牙子的事情解决了吗?”
连氏擦了擦泪,不好告诉苗氏细枝末节,只好含糊道:“解决了。音希不用嫁给他了。”
苗氏是真心高兴,“那可真是个好消息。不过现在先不慌告诉四丫头,这孩子刚吃了药睡着了,一直做噩梦,好不容易睡踏实了。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个起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连氏看了一眼沉睡的徐音希,又看见她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内心无比复杂。苗氏见差不多了,也着急回去,便道:“既然二嫂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
送走了苗氏,连秋枝坐在床头,爱怜的拂过徐音希苍白的脸,一个人喃喃自语说道:“儿啊,咱这回欠三房一个大人情了。我当真是没想到,青莺那丫头竟然肯为了你把方子都舍出去。这丫头…好样的…以前是娘看走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你且看着吧…既然你爹不顾我们娘几个的死活,我也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次日,众人一大早就上路。
因晚上要做肥皂,因此只能白天抓紧时间赶路。
一大早,徐音希便过来了,她脖子上还缠着纱布,脸色很是苍白,一双眸子却又恢复了生机,只不过这回徐音希一见她就冲她行了大礼:“六妹妹…多谢你…大恩不言谢……”
徐音希伤了喉咙,嗓子还没好,说话声音沙哑得厉害,只抱着她,却很努力的说道:“大恩…不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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