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跟保卫科的人说了一声儿,就跟着陈维国出来,直奔陈家。
来到陈家一看,陈维民果真躺在炕上,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天棚。
“民子,你咋样了?”盛希平挨着陈维民身边坐下,轻声问他。
陈维民听见盛希平的动静,眼珠转了转,回过神,挣扎着从炕上起来。
“希平哥,你咋来了?”陈维民一直都对盛希平挺敬佩的,别人不理,盛希平来了,他肯定要搭理。
“你哥,担心你这么不吃不喝的再出啥事儿,特地叫我过来看看你。”
盛希平也没瞒着,直接说道。
“民子,前年哥陪你去局里找的时候说过啥?你还记得不?”
陈维民点点头,“哥跟我说,这不是十天半个月能解决的,要有长期的打算。
还说让我回家来静下心多琢磨,写出几篇像样的文章,让人看看我不是废物。”
“对啊,那你写出来了么?”盛希平继续问道。
陈维民神情沮丧的摇头,“没有,我静不下心来,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什么也写不出来。”
这两年来,陈维民一听见点儿风吹草动,就去局里找。
开春时局里招工,也是只招了两百来人,陈维民去局里哭了也闹了,最终还是没结果。
一次次的打击,让他心灰意冷,也没了写作的心境。
“写什么写啊?写那些玩意儿就能找着工作咋地?
要我说,就还得去局里找,不行的话,咱就去省里找。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没个说理的地方?”
不等盛希平说话,陈世良从外头进来,气哼哼的说道。
“太欺负人了,分明是局里的小火车把孩子给轧了,当时局里领导还说,等孩子大了,一定想办法安置。现在可倒好,都不承认了。
我就不信这个劲儿,真就没人能管这事儿了咋地?”
盛家跟陈家做了好多年的邻居,陈世良是什么样的人,盛希平再清楚不过。
陈维国他爹,是林场出了名的倔巴头、认死理儿,办事儿不会转弯儿。
“叔,你别生气,消消火儿,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全省十八个林业局,因为各种原因受伤残疾的知青最少二三十个,那些都没地方安排呢,别说民子了。”盛希平叹了口气。
“眼下我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要不然呢,就像我之前说的,让维民静下心来,在家多写点儿东西。
真要是写出点儿名堂,有名儿了,这事儿就好办。
再一个,想办法让局里答应,给民子安假肢。
他要是安上假肢,最起码外表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走到哪儿也好看啊。”
“那安上假肢了,万一局里就不再管了咋办?”
陈世良就属于那种脑子不会转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现在就想先给儿子把工作确定了。
在他眼里,啥事情也没有工作重要,陈维民已经蹦跶了这么多年,安不安假肢能咋地?
不安假肢就这么蹦着去找工作,丢的是林业局的脸,也不是老陈家的脸。
再者,他也担心,公家出钱给陈维民安了假肢,之后就不管陈维民了咋办?光安个假肢没用,还得是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