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会这么苦啊?!
舟向月满心期待的小甜水入口却是一股带着浓郁药味的苦水,给他苦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带着一股被欺骗的愤懑又去看那密密麻麻的小字,这回总算看清楚了——
药品名称:双黄连口服液
性状:本品为棕红色的澄清液体;味甜,微苦。
舟向月:“……”
是谁说这味道是味甜微苦?!
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郁归尘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少年蹲在墙边恶狠狠地盯着那瓶双黄连口服液,好像在考虑对它使用什么极刑后毁尸灭迹。
郁归尘:“……”
他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发出“咣”的一声。
舟向月回过头来。
一盒雪白暄软的糯米糕,冒着阵阵湿润的白雾。
金黄透亮的桂花糖热腾腾浇在上面,晶莹黏稠的蜜糖就慢吞吞地沿着糯米糕边缘往下淌。
这个点了,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道郁归尘是打哪儿买来的。
他也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放下桂花糕就走。
正要关门时,郁归尘顿了顿,嗓音冷漠:“早点睡觉,不许熬夜。”
舟向月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盒热气腾腾的桂花糕上,言无不从:“好嘞!”
这一回的桂花糕果然格外好吃,他一口气把一盒子吃得只剩两块。
是给他自己留的,不是给郁耳朵的。
舟向月知道那家伙跟自己正好相反,从来不吃甜,偏爱苦。
甚至在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就这样了。
当年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为了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还专门搜罗了他觉得最苦的各种茶叶,以一种为科学献身的精神尝遍百茶,最后选定了他觉得最苦的绿茶“雪尽松风”,送给了徒弟。
没想到郁耳朵居然从此就开始雷打不动地喝这种在舟向月看来堪比人间酷刑逼供水的茶,一喝就是一、二……一千年。
舟向月只能尊重、祝福,并日常感叹这种人活在世上到底有什么乐趣。
一通胡思乱想后,他看了看时间,决定今天可以睡了。
毕竟郁耳朵会查熄灯。
而且在另一边,他自己也要披上马甲开始干活了。
***
启山市文昌路,晚上十点。
天上没有月亮,一片漆黑。路边的店都关门了,街上空空荡荡,路灯半死不活地支着,外面罩子没擦干净似的,照不亮那黑暗中隐约晃动的影子。
陈老头穿着大裤衩和老头背心,手上拎着个玻璃壶,壶里淡黄的酒液里泡了半壶枸杞和一条蛇,蛇眼都泡得发白了。
他沟壑纵横的脸上通红带着酒意,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沿着街走。
前面就是个十字路口,路口处一块路牌,“文昌路”三个字被晒褪色了,牌子一看就有年头,布满了被撕掉的小广告的痕迹。
一阵凉风吹来,还真有点冻人。
陈老头打了个喷嚏,撮了撮鼻子,突然发现那路牌下出现了个模样清秀的少年,在风里裹紧了薄薄的外套,站在“文昌路”的路牌下左顾右盼。
陈老头使劲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这么一看,那少年便冲他招招手,笑得眼睛弯弯:“大爷!您是这附近人嘛?”
陈老头大着舌头:“是啊。小伙子大晚上在这儿做什么呢?”
少年笑道:“打扰!想问问太平巷44号怎么走?”
“太平巷?”陈老头酒意上头,听到这个名字忽然一个激灵,“你去那里做什么?”
少年嘻嘻一笑:“我找人。”
“人?那儿可不兴找啊!” 陈老头连连摆手,“又是你们年轻人玩的什么作弄人的游戏吧?还带着手机和杆儿什么的,不知天高地厚……我可告诉你了,那里不干净!”
“不干净?”少年重复了一遍。
如果陈老头不是醉得那么厉害,大概会发现这少年似乎并不惊讶。
“你知道不,太平巷还有个名字,叫做‘无灯巷’,就是因为那巷子里没法装路灯,总是莫名其妙的一装就坏。一到晚上,那里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人去了得撞鬼!”
“这么厉害啊!”少年道。
“那可不!”陈老头接着说,“这地方可邪门的很。太平巷之所以叫太平巷,就是因为旁边的太平坑!太平坑你知道吧?起个吉利名儿,其实就是死人坑!”
他拿着那酒瓶子抡了一圈,比比划划,“这里之前本来要修地铁来着,结果一挖不得了,挖出好多死人骨头!本来施工的还不信邪继续挖,结果三天两头出事,根本修不下去,就废弃了。”
“太平坑,无灯巷,整个启山市最凶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你没听过么——”
陈老头指指文昌路路口拐进去的那条巷子,压低了声音,“人哭灵,鬼吹灯,夜半三更太平坑!”
少年点点头:“原来就是这条巷子吗?我看这里没路牌还不敢确定。谢谢大爷!路上小心啊。”
他转身就朝那条黑漆漆的巷子里走。
哎哎你这孩子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