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在听景阳讲八卦的时候。
沐京华正在同姜向晚解释昨晚的事情,这种事情不好来找曲修来帮忙翻译。
可姜向晚又不识字,沐京华比划地手都要累了,姜向晚也只能猜出一个:“没有?”
“没有什么?”
沐京华有点生无可恋,打算直接拉着姜向晚去昨天的案犯现场,可才走了一步,又听见蒋晓的声音:“沐哥儿……外面有人找。”
沐京华瞪蒋晓,从刚才开始,蒋晓就一直在打断他,明里暗里地问他什么时候能把姜向晚还回来。
他每次出现,姜向晚的目光都会被他吸引,等再回神,还会忘记沐京华比划的东西。
要不是蒋晓,指不定他早就说清楚了。
现在被沐京华哀怨地看着,蒋晓无辜又无奈地笑了笑:“这次是真的。”
看他似乎没有骗他的意思,沐京华叹了口气,出门去迎人。
徐书今天去镇上便说过,会让阿西带着杜宛白和彩蝶回来。
想到杜宛白只是受了伤,彩蝶却毁了容,沐京华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为什么不是他呢?
可如果毁容的是杜宛白,徐书大概会直接安排杜宛白来石桥村当管家,而不是像对待彩蝶一样严苛。
徐书似乎并不愿意承认,他对杜宛白确实有一点特殊,是恻隐之心?还是怜取之心?
亦或者……
祸害。
沐京华加快了步伐,蹙了蹙眉,又立刻恢复常态。
他抬头看向门口,却看见一个穿着华丽,束着高马尾的红衣少年。
是秦连溪。
这人也不能留。
这个念头在他头脑闪过后,沐京华却立刻冷静了下来,他朝后退了半步,才问:“你来做什么?”
秦连溪向他走来,步伐不稳,一瘸一拐的。
想起徐书说他伤了腿,沐京华心中闪过一丝快意,而后他再退半步。
秦连溪却不动了,只看着沐京华,问道:“沐哥儿,你别误会,我来是想同你道歉。”
沐京华歪了歪头,装作不解。
“那天马场的事情,其实我是故意的,我知道这样的我很拙劣,也知道用这种方式来胁迫徐书,一定会让他更讨厌我。”
“可是……沐京华,我总在想,爱和恨到底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如果他注定不会爱上我,如果他能恨我……”
“假如他能足够恨我呢?”
秦连溪说起这话,身子微微颤抖,眼圈泛红,模样十分疯癫。
沐京华朝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想道,他是不是疯了。
等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他又忍不住笑了笑,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疯了。
秦连溪并没有意识到沐京华面上神色变化,他只是叹了口气:“可那天他抱着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才意识到……”
“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许在他心中,我只是萧然的夫郎。”
沐京华点了点头,提醒他:“你确实只是萧然夫郎。”
秦连溪愣了愣,苦笑道:“这样的我很坏吧。”
“我就是因为萧然喜欢我,才答应同他成婚的,说会资助他兄长在边关的军饷,可实际上,谁都知道,这只是我趁人之危的卑鄙手段罢了。”
见沐京华又点头,秦连溪的表情变得古怪,似哭似笑,莫名其妙。
但很快他便调理好心情:“人似乎总要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执着终生,我爱着死去的姬彦,萧然爱着曾经的我……”
“那时候他总喜欢逗我,骗我说京城的夜里有鬼,让我不要夜里出门,还说若是害怕,就对天大喊萧哥哥。”
“可有次夜里我出门,还没来得及喊萧哥哥,就看见姬彦从房梁上对我比手势,他说不要怕……”
“徐书有没有这样对你说过?”
“不要怕……”
“乖孩子……”
“秦连溪!”
萧然的声音突然从门后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沐京华看到秦连溪的身子明显一僵,而后他看到气喘吁吁的萧然,也许是一路跑来的缘故,萧然的发冠都歪了,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
沐京华从没见过萧然这般模样,很狼狈。
他觉得可惜,为秦连溪不懂得珍惜萧然,也为自己没有机会弄死秦连溪。
他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秦连溪和萧然。
秦连溪却不折不挠在后面喊道:“沐京华,我话还没说完。”
沐京华朝他摆了摆手,继续朝前走,将空间留给萧然。
秦连溪却挣扎着要去追沐京华,只是才走了一步,便感觉一股大力将他锢在原地。
秦连溪只觉世界倒转起来,接着他便到了萧然的肩上,萧然一只手摁在他屁股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背,像家里的小厮扛米粮一般将他扛起来。
秦连溪尝试挣扎了一下,不顾形象地捶着萧然的胸膛:“萧然,你放开我!”
萧然却啪叽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那声音很响,秦连溪一时反应不过来,沉默下来。
萧然也不说话,只沉默地把他扛上轿子,吩咐马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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