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日子,徐书竭尽全力让自己忙起来,早上去后山那边帮着搬砖,砌墙。
等快中午的时候就往镇上去,去吴勇那边蹭一顿饭。
吃过饭就拿着从宜春楼那边搞来的地契,一个个店面看过去,分别查账。
他查账的速度很快,一天就能查一半的店面。只是查地多了,流程都模式化了。
一进去,徐书就冷着脸把地契拿出去,然后让掌柜的去拿最近几年的账本,等账到了,一边喝茶、一边查账。
他拿着朱笔勾勾画画,对不上的、差地多的、一眼就是假账的,直接被他摔地上,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
他穿的不算大富大贵,只能说是平常的料子,不邋遢,也不显赫。虽然因为面貌长相、气质举止的原因,初见的人大多不敢轻视他,却也有不长眼的瞧不起他。
对于这样的,徐书也没心思解释,态度不好全都辞掉,态度好的、他看得顺眼的人则全都升掌柜。
主打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徐书暂且放过了手下的赌坊,打算等宜春楼开张之后,选个倒霉蛋以儆效尤,一次全部拿下。
这样连轴转了两天,徐书总算把所有的商铺和地契都清点了一遍,对总体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王婆子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手底下除了宜春楼这一大进项,还包揽了几家珠宝饰品店、布行,甚至还有书店和卖文房四宝的。
书店倒是让徐书有些惊喜。
虽然这个世界的书并没有一价难求,反而可以说很便宜,甚至因为世道不好,还没有某些吃的东西贵,可再怎么便宜,也有一定的门槛。
尤其手底下多了家书店后,徐书对这东西的行情也了解了不少。
这个世界的造纸术已经比较先进,草纸的成本很低,一文钱就能买上一厚叠。
景朝一向重文轻武,读书人泛滥,不乏有穷苦人家想入仕途,所以虽然印刷技术还没有炉火纯青,也有足够多的读书人愿意接抄书的工作。
所以徐书上次买了那么多本书,却也只花了一两多银子,但他走的那是寒门子弟的路线。
世家子们看的书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首先纸便要精致,龙纹宣纸,玉板纸、金笺这些,一张便要一两银子,其次墨要好,什么化松堂墨,龙纹墨、月团,一份便要十两银子。
再最后是写字的人,一般要请名门大家,书法有成者来写,所以大都是孤本,有市无价,千金难求。
这种书不可能在世面上流传的,都是从祖宗那一代就开始往下传,里面的内容自然也不可能给底层的读书人知晓。
所以看似读书没有门槛,其实也只是认字的门槛低了而已,想科举入仕,寒门子弟根本没什么希望。
但现在世道不好,不少大家族落没,也会把家里珍藏的孤本拿出来卖。
王婆子手下这家书店就抢到过一本,说来也巧,就是那位乔渐鸿,乔将军写的兵书。
可惜兵书在读书人眼里还不如话本子稀罕,哪怕让人抄录了原书内容,也没几个人肯买。只是借乔渐鸿的名头大,勉强做了书店的“镇店之宝”。
现在归了徐书,他倒是挺感兴趣。
他没有考科举的想法,但景朝看不起商人,就像吴勇,哪怕家里有钱,许多好东西都是不能用的。
比如伺候的仆从个数,出门的随从个数,都定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稍有不对,就会被对家告上衙门,治个大不敬的罪。
虽然徐书一点不觉得吴勇本人有多尊敬那些当官的,就看他联合自己坑萧然的兴奋劲儿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守规矩的。
可尽管如此,这些硬性的、明面上的规矩,还是不得不守。
所以徐书也想弄个官当,他现在没钱,不张扬,等以后有钱了,凭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了那么多规矩,还是当个官,自己做最大的比较合适。
只是现在科举式微,所以他琢磨要不考个武状元。不过穿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却从没听说过景朝有武状元。
他又想着,要是没有,不如就让萧然上书劝劝皇帝。
反正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人才稀缺,选武状元倒挺符合时代背景,也算应大势所趋,皇帝只要不是个脑瘫,大概率也会同意。
只是混成武状元,是不是就得去打仗了?他倒是没什么,这个时代热武器都没有,死是肯定死不了,就是自己离家太远,小木槿估计又得天天哭……
靠,徐书又不禁骂了一声。
现在一想到沐京华会哭,徐书就心乱,小木槿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没他哄着,得伤心成什么样?
齐怀仁不会说话,曲修又天天只知道乐呵,这师徒两怎么可能哄好沐京华?
徐书想到这种事,就忍不住想往回民堂那边去,可每每都是一看见回民堂的门,便打了退堂鼓,继而转身去吴勇的酒楼唠一顿。
次数多了,吴勇都没以前热情。
不过徐书这点却是想错了,沐京华这几天在齐怀仁这里,一直按着徐书的话,认真学习、好好吃饭。
他收到布行的店小二送来的兔绒鞋,一摸那质地,就知道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