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溪带着郁时桉去了自己儿时住的宫殿,他想将自己的曾经一点点与郁时桉分享。
殿内早已年久失修,入眼皆是破败之象。踏着深深杂草,沈木溪牵着郁时桉走到一株桃花树下,这树枝干粗壮,虽桃花早就谢了,但站在树下,就能想象桃花开时,漫天花瓣纷飞的绝美景象。
“这棵桃树是母妃入宫那年,父皇知她喜爱桃花,特地叫人移植到这儿的。”沈木溪伸手慢慢抚摸树干,眼中满是怀念。
“这桃花开时必然极美。”郁时桉也将手放到树干上,温柔抚摸。
“那是,春季时,母妃最喜抱着我在树下赏花,父皇不忙时,也会陪我们一块儿。”
那可能是沈木溪童年时,最为幸福的一段时光,本以为早已模糊的记忆,现在看来,却是十分清晰。
他甚至记得那时母亲嘴里哼唱着的江南小调,还有她身上总是似有似无的清香。
“郁时桉,谢谢你!谢谢你带我回家。”
沈木溪回眸一笑,一双琥珀般晶莹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郁时桉的身影,摇曳其中,令人心醉。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郁时桉牵起沈木溪的手,低头亲吻。
沈木溪眼中泛起涟漪,嘴角却挂着笑,问,“那说什么?”
“说,”郁时桉向前一步,瞳仁深深,似夜空闪烁的星光落入眼中,但在这星河中,只有沈木溪一人,“说你心悦我、爱我。”
沈木溪不语,只是含笑看着他。
郁时桉急了,抓着沈木溪手捏了捏,“你快说,老师还没好好与我说过呢。”
“孩子气。”
“不管,你说不说?”郁时桉抬起沈木溪下巴,咬牙装作凶狠道,“不说,我可要去找母妃告状,让她看看,你是怎么负心薄幸的。”
沈木溪轻笑一声,挑衅版扬了扬下巴,“谁是你母妃,要不要脸?”
“你母妃就是我母妃,她若见到我,必然喜欢我,更加疼爱我。”
沈木溪被他的胡搅蛮缠逗笑,看“小狗”委屈的不行,忽然按住郁时桉的头,踮起脚,吻住他的唇瓣。
这一吻带着虔诚与柔情,郁时桉沉醉其中,片刻后,转守为攻,一把揽住沈木溪腰肢,按住他后脑,加深一吻。
“郁时桉,我爱你,很爱很爱,从今而后,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一阵风轻柔略过,拂向相拥的两人的发间,像是长辈温润的抚摸,将两人碎发卷起、打结,随后带起树叶沙沙,直上苍穹。
明德四年,初秋。
郁时桉平定南楚,将南域版图归入北楚,统一两国!
南楚原来的老臣愿意归降的统一由太傅沈木溪处理,不愿归降的,郁时桉也允许他们告老还乡。
姬戎带兵将南楚兵力全部收编,与季思安一起重整军队。
沈木溪也见到了江绾一,还有自己的姨母。
江绾一因着帮郁时桉攻城,也论功行赏,获得了皇商的名号,将江家的产业扩充到了北边。
经历三月的重新洗牌,朝廷总算安稳下来,商议过后,郁时桉还是决定将都城定在栎阳,毕竟那里有他和沈木溪的根基。
郁时桉从北边调来了一些忠心的官员,由他们主持南边的事宜,又留下姬戎整顿军务,便带着沈木溪回了栎阳。
定下都城之后,礼部就开始筹备登基大典。这次不似郁时桉上次登基那样,此次大典必是要更加隆重的,这可愁坏了礼部,毕竟以前未有过先例。
但陛下最近因着各种事情忙得脚不沾地,礼部不敢去触霉头,只能找到了太傅沈木溪。
沈木溪与礼部忙忙碌碌一月余,总算将登基大典的时间定了下来。
这段时日,郁时桉忙,沈木溪也忙得不可开交,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现下总算可以松一口气,长久的思念必是要疏解一番。
两人一直闹到天将破晓,沈木溪早就不知何时睡着了。
郁时桉望着沈木溪熟睡的脸,心里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但他却并没有与沈木溪说。
反倒是过了几日,沈木溪从蛛丝马迹中寻到了不对。
他到勤政殿时,郁时桉正好送走礼部尚书,老尚书在离开时,遇上沈木溪,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惊慌。
这一眼更加确定了沈木溪的猜测。
他走到郁时桉身边,用手中折扇托起他的下巴,笑道,“陛下可有什么事瞒着臣?”
郁时桉早知此事瞒不住,苦笑不语。
沈木溪见他如此表现,毫不客气坐到他身旁,漫不经心磨墨,问,“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
“很早就有了。”
“一国两主,闻所未闻。”沈木溪放下手中墨条,看着郁时桉认真道。
“没有,不代表不可行。”郁时桉回望向沈木溪。
沈木溪早知道他会这样说,郁时桉太在乎他了,生怕让他受一丝委屈。总觉得这国家也有沈木溪一半,总觉得亏欠,这样的毛病,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沈木溪很喜欢他这样的习惯,但此事确是万万不行。好在他自有办法说服郁时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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