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喜川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弹了弹烟灰,浓眉微挑,眼神充斥着复杂。
我刚刚拿起大闸蟹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将大闸蟹放下,紧锁着眉头望着他道:“国央这吃相未免太过于难看的点吧?我现在有必要怀疑这所谓的京城恶魔是不是他们了!”
昝喜川给自己重新满上了黄酒,夹起指尖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避重就轻道:“庙堂之上的勾心斗角,绝非寻常老百姓了解的那么简单,兄弟,我知道你有必须了解这件事情本质的理由,可我希望你最好还是不要追了,没有结果的,真的。”
这还是我头一回瞧见这家伙跟我这么语重心长的说话,感觉都不像他了。
我将面前满满一杯黄酒一口给干了,而后朝他摇了摇头道:“昝哥,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这个人就认这么个死理儿,我妈的仇,我姐的仇,肯定都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下,即便我现在没有那个本事,可将来呢?国央里的那些个大佬确实一个比一个牛逼,可我觉得人在生死面前都是平等的,我妈跟我姐何其无辜?他们为什么要成为别人利益下的悲剧?我就不信这个邪,他们并不比我多长一颗脑袋。”
“你不怕死吗?”
“怕死我当初就不会留在诸葛家了。”
“那好,之前你救了我一命,等哪天你需要了,我这条命,你随时都可以来拿。”
两瓶黄酒喝完,大闸蟹却一条腿儿都没动,昝喜川离开后,我独自坐在茶几前沉默了良久,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完。
在铺子里一直待到下午两点,出门刚准备锁门时,身后传来了一个让我意外的声音:“如你所愿,九姓家族完了。”
上官轻!
我正想转过身时,后腰上居然被一把尖锐的东西给顶上了:“把门打开,如果你不担心某些东西从前面透出来的话,我是不会介意让它变红的。”
威胁我?
事实上,区区一把十来公分的水果刀真的能够对我背后起到作用?
不过我还是照做了,放下了手里的钥匙,推开了面前古朴有质的楠木大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随即那柄尖锐的水果刀被她收了起来,她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之前我坐的位置坐了下来,眼神玩味的望着我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大胆的多,居然敢乔装打扮以后潜入诸葛家,我很好奇,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想你死的大家族里?”
我目视着她靠在了旁边的八仙桌前,朝她摇了摇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你只是想套我的话。”
上官轻眼神中划过了一抹诧异,而后转移话题的望着面前的茶几道:“我渴了。”
我一副随便你想怎么样的表情,走到饮水机前给她倒了杯白开水,放在她面前道:“抱歉,我今天刚来,所以店里并没有茶叶。”
“那我如果就想喝茶呢?”上官轻双手负胸的靠在沙发上,一副你不听我的,今天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姿态。
我轻叹了口气,从她面前拿起了那杯白开水,一饮而尽道:“看来最近民调局太悠闲了,让我猜一猜,是因为对京城九姓的洗牌行动圆满成功了,对吗?”
上官轻眼神狡黠的朝我呵呵一笑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以为这次京城九姓的消亡是民调局搞的鬼?你确定?”
我拿着杯子重新接了一杯白水,放在她的面前,眼神平淡的回应道:“那么你能告诉我,民调局在这件事情里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什么要力保上官家?难道仅仅因为你身体里流的有上官家的血脉?”
上官轻在伸手端起了水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朝我妩媚一笑道:“民调局扮演在这场戏里面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其实并不重要,也无关紧要。至于为什么要力保上官家呢,不过是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罢了,你以为上官权真的没有保留底牌?”
我朝她手里的水杯看了一眼后,这才坐在了她的对面,在她目瞪口呆中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无论你如何否认,但都不能改变这次九姓洗牌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小轻,咱俩要不要再合作一次?”
上官轻回过神来后,脸色不悦的挣脱开我的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能够为你妈,为你表姐报仇?他们不过就是这场游戏中的牺牲品罢了!程逢九,不是我看轻你,是因为你确实没有这个资格跟我再合作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并没有恼怒她的轻视,事实上,对别人轻视,其实首先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一种表现。
“洗耳恭听。”
“很简单,因为你已经没了利用的价值,因此我得恭喜你,你从别人的名单里给剔除了。”上官轻的眼神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自信,那眼神的意味仿佛是在看一枚被自己摆弄的棋子一样。
我静静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