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没想到王诚不给她发挥的机会。
“玉妃娘娘请留步。”
王诚接过宫人手里的帕子,又对着宫人手里的镜子,一边擦拭额头的血,一边说:“陛下已经睡下了,无需他人伺候。还请玉妃娘娘先回去。您的心意,明天陛下醒了,奴才一定传达。”
他知道皇帝不喜欢四妃,平日里洁身自好,甚至像女人一般重视清白,如果真的被玉妃引诱着做了什么,他明天就等着帝王一怒、流血漂橹吧。
“放肆!”
潘玉冷着脸,怒喝道:“本宫是奉太后之命——”
“不要拿着太后的命令来压奴才!”
王诚出声打断了潘玉的话,提醒道:“奴才只知道您这么做,是在破坏陛下跟太后的母子情分。容奴才说句难听的话,假设您今天得逞了,却失了帝心,还害得陛下跟太后离了心,后果您承担得起吗?”
潘玉一时被他吓住了,但又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侥幸道:“你怎么知道陛下不喜欢本宫的伺候?那妖妃是个病秧子,能伺候好陛下?你一个阉人,懂什么?”
男女之乐事,她不信他舒服了,还能降罪于她?
没准她伺候了他,他知道她的好,就把那妖妃撂开了。
一个人尽可夫的妖妃,哪里能跟她比?
王诚看出她在心存侥幸,冷声讥诮:“玉琢宫,玉琢宫,玉妃娘娘还是不要辜负陛下的心意为好。”
“你在吓唬本宫?”
“不敢。”
“本宫看你敢得很!”
潘玉抬手就打他的脸。
一个阉人,她是真的瞧不上,尤其这阉人还敢对她不敬。
“啪!”
无比响亮的一个耳光。
王诚被打了脸,还是站在床前,不肯让她过去。
其他宫人看到这一幕,想张嘴说些什么,又不敢,就畏缩着,将头一低再低。
“滚开!”
潘玉怒喝着,见王诚还不闪开,又抬手给他一巴掌。
“啪!”
她这两巴掌都用了力,王诚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都流出了血。
“请玉妃娘娘回去。”
王诚不屈不挠,仿佛誓死要扞卫皇帝的清白。
贺兰殷还在睡,嘴里喃喃着“妖妃”、“桑宁”,像是在故意刺激人。
潘玉被刺激了,立刻喊来侍卫,说王诚对她大不敬,要把他打杀了。
侍卫们哪里敢动手?
这是御前太监!
深得皇帝重用、信任的御前太监!
“玉妃娘娘息怒。”
侍卫们纷纷跪下来,但没有行动。
潘玉见自己命令不了这些侍卫,气得差点昏过去。
“你、你们等着!”
她摔了手中的解酒汤,转身离开了。
外面雨势正大。
她急着去太后宫里告状,走得太快,地面又滑,一不小心就滑到了。
“娘娘小心——”
她的贴身宫婢惊叫着,眼睁睁看着潘玉摔了狗吃屎,还摔断了手臂。
“啊!我的手、我的手——”
潘玉痛叫着昏了过去。
“御医!速去叫御医!”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抬了她回玉琢宫。
这注定是个很多人难眠的夜晚。
太后跪在观音佛像前,捻着手中的佛珠,祈祷着儿子跟玉妃能成了事。
公主听说皇兄得知真相,喝得酩酊大醉,有些后悔帮了冯润生,想着明儿去请罪。
冯润生看着桑宁的情诗,一遍遍回味着她的话:等他养好伤,他们便私奔。
风雀仪还住在鹿园,奉命审问着余潭的身份,说是审问,更像是保护,眼下正给余潭的伤抹着药,同时,喃喃说着:“陛下要把你家公主赐给冯润生了。”
余潭背对着风雀仪,后背几道剑伤,伤口狰狞外翻着冒着血,风雀仪抹药时,痛得他满头大汗。
他隐忍着痛,不,不痛了,在风雀仪说皇帝把桑宁赐给冯润生后,就感觉不到痛了。因为心脏的痛完全掩盖住了后背的痛。
“公主、公主本就喜欢他的。”
余潭是很卑微的,仰望着明月,哪里敢攀月?
其实,他本来不喜欢公主的,死士只有忠诚,也不懂感情,但他在娘娘河救出公主,而公主抱住他的那一刻,她将脸贴着他的胸口,全然依恋他的姿势,还眨着美丽的眼睛问他:你叫什么?
他忽然就心动了。
公主从前不记得他,没什么的,但从那一刻起,他想她记得他、眼里有他。
她赋予了他爱的能力,可惜,他没资格爱她。
她那么好,值得世上最好的人或者物。
但冯润生是最好的吗?
他陷入了痛苦的迷茫。
风雀仪听着余潭的话,讥诮道:“你家公主没有心,她谁都不喜欢。”
余潭不乐意听到这种话,回头瞪他:“不是的!你不能这么说公主!”
风雀仪看他这么护着桑宁,因为心里不痛快,就故意刺激他:“这么喜欢你的公主?呵,你被她骗了!你就是她手中的玩物!不然,都这么久了,她怎么都不